苏舟打定主意,小心翼翼的攀爬过去,终于在日近晌午之际到了瀑布顶上。看着轰鸣而下的水流,苏舟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紧。
苏舟来时亦没到需要绳索,故而只能就地取材,砍下一些藤蔓绑起来,作为自己下崖之用。幸好山高林密,最不缺的就是藤蔓。苏舟胡乱砍了几条,绑好后一拉,感觉甚是牢固,一头系在一颗树上,自己顺着藤条慢慢下滑。
山崖经年被水流冲击,特别的湿滑,苏舟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往下,饶是如此,好几次苏舟都几乎被急泄而下的瀑布冲击的几乎脱手坠落深潭。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苏舟终于到了那山崖侧面,借着脚下一蹬之力,苏舟稳稳的落在了那崖上。
苏舟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天莲花,心中欣喜万分。从怀中掏出鹿皮手套戴上,伸手就欲摘去。
就在此时,一道呲呲之声忽然响起,苏舟定睛一看,不由得吓到花容失色,身子一个后仰,差点就滑落悬崖。
原来不知何时,一条全身墨绿的蛇,昂首而立,正对着苏舟示威。那蛇约莫小孩手臂般粗细,三角脑袋上顶着两个凸起的角,张开大口露出四颗白森森的毒牙,口中吐着猩红的三角蛇信,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那蛇的颜色,与山崖上的苔藓几乎一样的墨绿,苏舟一心只盯着天莲花看,故而没注意到此蛇一直就守在天莲花旁。
女孩子本就特别惧怕蛇虫之类的东西,苏舟乍见这如此恐怖的长虫,不由得心惊肉跳。
“蛇大哥,吾只是想取这天莲果,麻烦蛇大哥让一下可好?”苏舟冲长虫拜道。
绿蛇可不管苏舟,只是弓起身来呲呲的张口吐信。苏舟知晓,这是长虫对自己的的警戒,若再往前一步,那蛇必然会发动攻击。
以苏舟的武功,若在平地上,对付一条蛇倒也不难。只是此处山崖湿滑,再加上那蛇距离如此之近,姑娘家心中惊恐,一时之间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山风吹来,那天莲果摇摇欲坠。苏舟心中着急,只得硬起头皮,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一指那绿蛇道:“蛇大哥,若再不让开,莫怪苏舟长剑无眼了。”
那蛇一见苏舟拔剑相向,更是呲牙狂嘶。苏舟心中一横,长剑一挥,一道寒光疾速斩向绿蛇。
绿蛇见长剑来袭,身子一弓,忽然腾空跃起,张开猩红巨口扑向苏舟。
苏舟退无可退,只得闭眼长剑一挥,直闻得一声噗嗤,苏舟感觉手臂上忽然一阵酸疼。睁眼一看,那绿蛇已经身首两处,蛇身跌落山崖,但是那蛇首,却牢牢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苏舟心头大骇,急忙持剑将蛇首挑落,却见四道深入手臂的小血口,涌出乌黑的血来。一阵恶心与晕厥感,刹那间袭上心头。
苏舟一看便知自己已经身中剧毒。忙掏出一颗百花丸塞入口中,一把扯下自己的手臂上的衣服,用力挤压那伤口处的黑血。
过了半晌,苏舟终于发现自己挤出来的血,渐渐变成了红色,心中明白自己终于死里逃生了。于是慢慢起身,仔细打量着天莲花旁边,确认再无蛇虫后,将天莲果收入怀中。
苏舟又在崖上歇息了半晌,待恢复了元气后,拉着藤条慢慢爬回了山顶之上。看着脚下奔涌不止的瀑布,苏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翌日,苏舟出谷而去,策马疾驰奔向沧剑门。五日后,沧剑门上上下下一片沸腾,众人都笑颜逐开的谈论着,小师妹苏舟自青州回来了。
“舟儿,卫少侠何在?”有道是知女莫若母。白静娴服了天莲果仁后,顿觉神清气爽,立即开口询问起苏舟。
“卫大哥在跖阳城,师尊让舟儿先来一趟家中,然后再去跖阳城。”苏舟如实回答道。
“舟儿,鹿老身体还康健吧!”白静娴不明就里,关切的问道。
苏舟见母亲问起师尊,眼中忽然珍珠直落,白静娴夫妇一看女儿这般神情,心头一颤,急声问道:“舟儿,鹿老到底怎么了?”
苏舟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将鹿老仙逝的消息说了出来。苏放与白静娴夫妇闻言默不作声,眼圈泛红。
过了半晌,众人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白静娴吩咐弟子,准备灵牌与祭奠之物,沧剑门上下所有人,隔空隆重祭拜鹿老。
翌日,白静娴见苏舟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想什么,于是就开口说道:“舟儿,为娘吃了这天莲果,身子已经痊愈,此地还有汝父亲照顾,汝即刻启程前往跖阳城吧!”
苏舟心中眷恋父母的慈爱,但是更挂念远在跖阳城的卫尘。犹豫了一下后,对苏放与白静娴一跪,哽咽的说道:“父亲,母亲,请恕舟儿不孝。”
苏放沉默不语,眼中尽是湿润。白静娴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扶起苏舟道:“舟儿,汝之心意为娘的都知晓。卫少侠为人侠义真诚,值得托付终身。舟儿能与卫少侠玉成好事,为娘的亦为舟儿开心。舟儿只管放心前往跖阳城,再过些日子,为娘的身体痊愈后,亦过去跖阳城看看吾苏家乘龙快婿!”
白静娴的话,让苏舟脸上一热,娇嗔的说了一句:“娘亲,说的是哪里话。什么苏家乘龙快婿,卫大哥与舟儿是…是…清白的。”
苏放与白静娴两夫妇一看女儿这扭捏的样子,不由得哈哈一笑。白静娴一把搂住苏舟,轻声说道:“傻丫头,为娘的难道不知汝之心意吗?汝与卫少侠之事,汝父亲与吾都十分满意,尔等两人须尽快完婚。卫尘就是吾苏家女婿,任谁都抢不走。”
苏舟闻得母亲的话,又羞又喜,心头如小鹿乱撞。转念一想到卫尘与金灵儿的关系,心中却又隐隐的泛起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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