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其实你知道,你只是认为它太过可笑,所以,你不肯去正视,总是自以为是的拿着那些荒诞又愚蠢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一条漆黑的长路,漫不经心的看着被血腥裹挟的里德尔。
他想,这只蠢猫在想什么呢,应该是在想他要踩在死神之上,永生将永伴他身侧,死亡不过是指中枯物。
但他看不见尸横遍野的枯骨中绽放的一抹猩红,看不见同样饮了鲜血,红得娇艳欲滴的玫瑰。
是这样的,他的猫咪总是这么傲慢又自负。
阿布拉克萨斯唇角缓缓上扬,指尖轻轻划过一缕缕黑色发丝。
眸中闪着缱绻的夜色,若无其事的垂眸。
“你想要永生,想要力量,想要很多东西,”他继续说道,声音轻的好似在自言自语,“这些其实不难看出,毕竟你已经很久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过了,久到我都有些忘了,其实在最开始我朝你伸手时,你眼里尽是轻蔑与厌恶……”
里德尔一直沉默地听着他的声音,脸上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此刻,他眼睛的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如鲜血般的血红,诡谲幽逦。
他想起了他的孔雀朝他伸手的那一幕。
那时,应该是第一天刚刚下课,他拿着书走在走廊上,忽然一堆人涌来过来,将他堵住,来来往往数个人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偶尔有几个脸上带着怜悯的女士,想要走过来,最终却又站在原地。
因为拦他的人据说他的父亲是法国魔法部的某个高官。
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很不耐烦,却必须要装出一副诧异不解的表情,他听见自己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甚至十分有礼貌的用了请这个单词。
“哼,没什么,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一个显眼的烦人包,你懂得很多啊?第一次见面就让斯拉格霍恩院长对你赞不绝口?”
于是,他知道了,这人其实是嫉妒,不甘,它们在驱使他。
嫉妒他被教授夸赞,不甘被他压下一筹,这种几乎要溢出来的丑恶是如此明显。
那时的他虽然开始伪装出另一副皮囊,但到底是太过年轻,悄无声息的挥着魔杖就想对他甩一个四分五裂。
可是,突然之间丑陋无比的家伙不知怎的就闭上了嘴,顺着他惊讶慌张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看见了他想要收藏的金发娃娃。
里德尔现在其实有些记不清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但他现在忽然想起了那时心底闪过的一丝悸动。
他不记得自己看向孔雀的目光是不是带着他所说的轻蔑与厌恶,但他知道自己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这是个娇贵的收藏品。
而现在,他确实收藏了他的孔雀。
里德尔微微吸了一口气,其实所有将明未明的情绪,往往只需要一只蝴蝶来扇动一下翅膀,便能掀起巨大风浪。
而现在,这只漂亮的蝴蝶在自己面前扇动了滔天巨浪。
阿布拉克萨斯缓缓说着,“所以,如果我不向你伸手,我们应该会是陌路人,毕竟,我其实真的不关心学校发生的任何事情……”
说着说着忽然听到抱着他的人低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陌路人?”
他听见里德尔低声重复他的话,
“不可能的,阿布。”
里德尔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不可能是陌路人的,因为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收藏你。”
所以,即使你没有靠近我,我也会自己过来的。
他极低的笑了一声,眼底压抑的疯狂出彻底涌现,“阿布,你就一定要让我说出那两个可笑的字?你就非要逼着我承认?”
里德尔扯了扯嘴角,扣着阿布拉克萨斯手指的力道很大,“承认我喜欢你。”
他用力搂着他,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如同毒蛇紧紧缠绕猎物不放,好像真的想把怀里的人杀死,獠牙刺入皮肤,品尝到滚烫的血液时,却又下意识放松力度,舔了舔伤口,试图止住不停淌出的鲜血。
“但,你确定你能接受一条毒蛇的纠缠?你确定你能站在一片堆满无数白骨的血腥土地上?”
猩红的视线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你真的能承受我的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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