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最是大雪纷飞的冬二月,剩下的这一月,便不那么难熬,气温也有所回升。难得多了些好天气,墨戌将牲畜们都赶出来晒晒太阳。
不远处就看到族人们围在隐蔽的兽舍附近窃窃私语,他本来不想多管,本来冬季就使人惫懒。
但只一眼就看到领头的是墨泉音,他脚步倒转,也默默凑了过去。
“你们谁知道家主的生辰?”
“哎呀,都是旁系,此前谁也不曾与家主关系亲密。”
“要说的话,就只有阿华了吧。”
族人们叽叽喳喳,原来是有关家主的事情,那偷这个懒倒也情有可原。墨戌在心底原谅了这群带泉音姐偷懒的家伙们。
“可是你们不觉得阿华对家主,太过严厉了吗?”
“反正家主也乐在其中,两人的关系应当是最好的。”
“话说那么多,你们谁要去问阿华?”
大家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虽然墨华只有七八岁,却自带一层管家的威严感。墨箐不在的日子,正是由她来管理族人们,把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并不是说关系不好,只是莫名有些敬重,不好随意去搭话。
经过好几轮的猜拳游戏,墨秋晚荣幸的成为了这个倒霉蛋。
她嘁了两声,对其他族人摆出一张鬼脸。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雪,抱着长大不少的灵羽雉幼崽跑开了。
正煮着肉粥的墨华看了看窗外,本是想看树梢积雪何时落下,却不想,看到了墨秋晚抱着鸡崽子们飞奔过来的影子。
真是急匆匆,明明说了不要心气浮躁。一个个就跟家主似的,不让人省心。
想到家主,墨华又觉得十分麻烦。
墨箐已经近乎十日没有传声来了,替代她报平安的,是名叫兔照的妖族。基本每日都要前来一次,告知大家墨箐正在修行的关键时刻,目前一切安好。
至于信不信,则一半一半吧。
“阿华!你记得家主的生辰吗?”
火急火燎的墨秋晚没落下一只鸡崽子,撑着门就闯进来。
说来的确快到小箐的生辰了,她想想要准备些什么,去土墓边上再行祭拜。
但家主的生辰……倒不如说家主有自己的生辰吗?
仿佛家主说自己是混沌中来者的时候,还是昨日似的。墨华记得尤为清楚。
“说来惭愧,我也不知晓。”
思来想去,墨华还是摇摇头。
等家主回来的时候,再问问她的生辰吧。真的有也说不定。
只是,她又要何时才回来呢?
墨华熄了柴火,将肉粥取下来放凉。走到小门前,眺望山脉的远处。
洞室之中。
墨箐忍着疼痛给自己的手掌施加法术,很快新的血肉生长而出,粉白的嫩肉覆盖上来,终于不再是那面目全非的模样。
大黑兔子卧伏地面,似乎刚刚的睁眼只是诛神锁断裂造成的本能反应。此时已然睡去,呼吸均匀,被烧焦的毛发肌肤也缓缓修复着。
没了那八道巨大的锁链,整个洞室的热意自然也消散了不少。墨箐一眼就看到,站在底下注视着她的殷烁。
她三步并做一步地跑下阶梯,抓起殷烁身旁的果子就吃起来。总感觉像睡了几百年一样饿,看到点吃的就绿了眼睛。
“狼吞虎咽的,可别把核也一块嚼碎了。”
殷烁失神片刻,满是无奈地提着墨箐的后领将人整个举起来,又熟练地抱入怀中。
在洞室里待了这么久,墨箐已经把自己现在是个九岁小孩的事实,给刻进脑袋里。不然老是被这么抱着,有三十多岁心智的她哪里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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