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战事进入白热化。
他的部下第四连连长阵地上逃下来汇报:“团长,我连兄弟们快死光了,抵挡不住了”
这时,兄弟部队一位团长大声吼起来:“解团长,你的四连退下来了,阵地要被鬼子突破了啊!”
战场上是残酷的,军令更是无情。
解团长闻言大怒:“你个怕死鬼,临阵脱逃,格杀勿论!”他抬枪就对着这位临阵退缩的连长射击。
这位被打中胸口的连长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向后转了好几步,仍敬了个军礼才重重摔倒在地。
解团长怒吼一声:“一连预备队听令,跟着老子冲锋!”他身先士卒,提枪率部往四连阵地冲去。
日军机枪、步枪子弹雨点般倾泻而来,解团长身后的兵士看见悲壮一幕:解固基左臂被打掉半截甩来甩去,仍竭力狂吼着往前冲:“弟兄们,冲啊!杀啊!”
又有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炸开,尘土漫天……兵士呼喊着:“团长!团长!”
但解团长身子已炸得血肉横飞,将士们在战场上只找到他戴的钢盔和一件满是血迹的挂着上校胸章的军衣,年仅四十岁的优秀抗日指挥官就此壮烈牺牲。
当年部队开赴前线时,解团长留给母亲的信中有一句诗:“死后愿为沙场鬼,生前不作故乡人。”血洒沙场的报国誓愿,赤胆忠心为国为民与敌军对抗。
1939年春一个阴霾的上午,四川西部崇宁县城南街万寿宫大殿内黑纱素幕花圈成排。
素幕正中悬挂着抗日英雄解固基团长的遗像,遗像两侧悬着一幅长联,这是国民党川康绥靖公署主任邓锡侯撰写的挽联:
枕戈以待,破釜而来,撑持半壁河山,黄埔滩头催鼓角;
裹革无尸,沉沙有铁,留得一抔净土,青枫林下葬衣冠。
人常说“马革裹尸”,但解固基是“裹革无尸”。父老乡亲把他的钢盔和血衣埋在坟里,庄重地为烈士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在淞沪鏖战七昼夜下来,撤到青浦收容队伍时,解固基152团只剩下一位连长李伯涵和寥寥无几的士兵了,其余官兵大都殉国。
26师四个团长中两个阵亡,一位解团长,另一位谢伯亭,14个营长伤亡13个,连、排长共伤亡二百多名。每个连留存下来的士兵少的仅三五人,最多不过八九人,全师4000多人,仅剩下600多人,可谓是伤亡惨重。
1938年春在国民党军事会议上老头子表彰26师为松湖战役中国方面军战绩最优秀的五个师之一!
良久,程默接过苏孜悠递来的手绢,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朝向身后军统淞沪特务大队的骨干。
声音带着肃杀:“你们看到了吗?就是这些你们嘴里说的杂牌军,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他们每个人手里的子弹不超过五发,许多人连枝枪都没有!
但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却依然义无反顾。再低头看看你们自己身上,崭新的作战服,每人还发有常服。一水的德式、美式装备,吃的是肉罐头,穿的是皮靴。党国和组织没有亏待你们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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