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无法确定。
楚霁心思太阴太深。
一环扣着一环,指不定背地里,还藏了什么猫腻。
燕望欢丝毫不掩眸底的警惕。
和楚霁之间,可谓是泾河分明。
楚霁叹息一声,无奈道:
“若我说,只是想要借他,来让你多瞧我一眼,你可相信?”
燕望欢并未答话。
只是面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动。
这般堪称是低声下气的言辞。
对她而言,不过耳旁吹风。
甚至不值一看。
世上谁人都能有真心。
唯独楚霁。
在他胸膛当中跳动的,不过是由权欲组成的烂肉。
燕望欢已惨败一次。
输到尸骨无存。
哪还敢再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楚霁看出她并不相信,叹息一声,道;
“我真不知道,你为何如此防备我?”
他能感觉到燕望欢身上的冷漠。
不管如何去做,
都跨不过彼此之间的沟渠。
甚至在对着楚濂时,都比在他面前,来的鲜活。
“八皇子多虑了。”
燕望欢垂了眼,遮住眸中泛起的恨意。
指尖已是颤的厉害,藏进袖子里,将掌心皮肉,都掐出了刻痕。
她要用多强大的克制力,才能忍住拆下发簪,捅进楚霁心窝的冲动。
这个人,她一眼都不想看了。
偏偏楚霁又对燕望欢颇感兴趣。
想方设法,要跟她走近。
楚玉这一路青云。
不知眼馋了多少人。
而楚霁却是知晓,楚玉一切的顺途,都是因燕望欢的缘故。
打她出现后,他才有了扶摇而上的本事。
楚霁知这一切根源,自然想要和燕望欢交好。
但却几次三番,在她身上碰壁。
“望欢…”楚霁满心无奈,叹道:“我真不知晓,如何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难道你对七皇兄,真就深情至此?”
“八皇子,既是女子,也并不是每个心里头,只能存下情情爱爱的。”
燕望欢不想多留。
最后看他一眼,道:
“爱若是力量,那恨自然也一样。”
言语落罢。
她再不去看楚霁,大步离去。
落在燕望欢身上的视线,直到她转过拐角,再不见踪影,才缓缓散开。
楚霁叹息一声。
眼中掠过一抹思索,却是笑了。
“燕望欢…”
他轻念着燕望欢的名字。
声音穿舌过齿,先是散在风中,又被卷回心口。
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对他冷淡至此。
偏偏还不知缘由。
若是寻常女子罢了。
还是燕望欢。
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智谋。
都太珍贵。
楚霁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放开她。
即使他也不知晓,这究竟是对大业的图谋,还是单单只因一个燕望欢。
他在原地,驻足停留了许久。
待楚霁离开后,在他不远处,汾月走出转角,面露疑惑之色。
她奉了燕望欢
的命令,在这盯着楚霁。
但他什么都没做。
就好像,只出了会儿神一般。
她给看到的一切,都报给燕望欢,末了,又小心翼翼地问:
“主子对这八皇子,似是很在意?他有什么地方特殊吗?”
“是啊。”燕望欢执笔蘸墨,本欲下书,听了汾月之言,手指微颤,一滴残墨忽然坠于纸上。
她盯着逐渐散开的乌色,忽然道:
“若你是这白纸,可能容忍墨迹存在?”
汾月一愣,低头瞧了一眼,摇摇头,道:
“不能,有这墨迹在,我就不是我了,且越晕越重,想忽视都难。”
“想要找回自己…”
燕望欢放下笔,执起白纸,将染了墨的一半扯下,送进烛火中燃烧殆尽。
“只能斩草除根。”
火蛇险些舔上手指。
还是汾月反应快,忙拿走了蜡烛,又拍掉桌面的灰烬。
她仍是不知燕望欢和楚霁之间的种种。
却察觉到了,她身上明晰的恨意。
透骨钻心。
这还是汾月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般直白的情绪。
可见,恨意多深。
“你等下走一趟,把今个发生的事,都报给况铮。等燕唤喜一有动作,就可送人进来。”
燕望欢到底是未继续写信。
手仍是有些颤。
指尖更是无意识地蜷紧。
就是神情仍是淡淡,乍一看和平时一般无二,瞧不出什么不同,汾月也察觉出了她的焦躁。
还是因为那楚霁?
不敢多想,汾月连忙应下,转身才买过门槛,就和辛夷撞了个满怀。
汾月只身形微晃,很快稳了下来,倒是辛夷向后踉跄两步,摔倒在地。
“哎呦!”
“没事吧?”汾月忙上去扶,关心道:“摔着没?出什么事儿,这般急急忙忙的。”
“可是出大事了!”
辛夷匀过一口气,也不和她多说,直接闯进门,喊道:
“主子,九姨娘她…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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