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口中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嚎。
她只知大夫人去世。
却并不晓得,具体的死因如何。
甚至连尸身都没看着一眼。
此时听了燕望欢的话,自是又痛又怒。
“燕望欢!”
王氏真要疯魔。
连之前想要抓住燕望欢,折辱一番的念头,都弱了下来。
她只要燕望欢的命。
就现在!
她必须死!
舞动的刀光剑影越发凌厉。
从胡汾月已见了颓势。
他们就是有着不错的身手,却也架不住人多势众。
真阳本就有伤势在身,经这么一折腾,更是脸色惨白。
但他们,却无一人后退。
皆是打定了主意。
无论如何。
不惜代价。
也要让燕望欢平安离去。
“说起我那卫鞅表兄,也是可怜。”
燕望欢身处在血海当中。
视线直直落在王氏的身上,眼底噙着一抹冷光。
“不仅没了性命,还连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也跟着一并丢了,现在全靖楚,可都知晓,镇国将军府的卫鞅将军,是个对自己唤喜表妹起了色心的登徒子呢。”
她的声音并不重,却每一个字,都清楚传入到王氏的耳中。
王氏一生自傲。
最以镇国将军府的容辱为意。
又极为爱护子孙后辈。
此生在意的一切,都被燕望欢说成了笑话,她哪里能忍下。
“杀!给我杀了她!”
赤红着一双眼。
王氏已决心,再不给燕望欢半分余地。
而原本还顾忌着,要留燕望欢性命,不敢出手太重的手下人,也终于彻底放开了动作。
一时之间。
寒芒与血光飞溅。
从胡汾月压力大增。
他们身上都已是挂了彩。
而燕望欢,虽被护在正中央,却因着那无数利刃,都奔她而来,也是免不得受了些伤。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已失了血色。
“遭了!”
汾月惊呼一声。
眼见着一柄匕首,擦过她
的面门,奔着燕望欢飞去。
已是来不及阻止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距离燕望欢,越来越近。
汾月瞪大了眼,满心都是绝望。
叮!
一声脆响划过耳畔。
从胡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同汾月擦身而过。
他捡起落地的匕首,手腕一转,向着飞来的方向,掷了回去。
一声惨叫响起。
从胡却看都不看一眼,只低声道:
“莫要分心。”
汾月咬着牙,用力点了点头。
但不管是从胡,还是她,心里都清楚的很。
此时的境况,已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左右的了。
命悬一线。
王氏恨意滔天。
她是不惜一切代价。
费尽所有心思。
即使以身家性命作为代价,也要带着燕望欢,一同下地狱的。
纵然燕望欢心智通透。
在这堪称是疯狂的报复面前,也是无用功。
没有办法了。
今日。
注定是死期!
汾月眼底泛红。
虽知晓,事已至此,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
但即使要死。
她也要多拉着几个镇国将军府的杂碎垫背!
真阳咳出一口血。
随意一抹唇角,咧了咧嘴,哑声道:
“汾月,你怕吗?”
“怕?”
汾月嗤了一声。
扬起一侧的眉毛,反问道:
“你怕吗?”
“我怕什么?”
真阳闷哼一声,挥开划过面颊的刀锋,顶着满脸的血,笑道:
“还别说,我还真有点怕,怕主子出事。”
汾月愣了愣,也笑了。
“你居然被镇国将军府那老妖婆擒住了,等回去之后,你最少要跪两个时辰,才能把过错揭过去!”
“主子可不会舍得罚我。”
啐出一口沾着血丝的唾液。
真阳缓了口气,唇角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真的还能回去吗?
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当真是绝境了。
不只是他们。
连燕望欢身上的伤,都
越来越多。
王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处,成为燕望欢的埋骨之地。
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真阳就是不愿承认。
心底也渐渐被绝望所盈满。
力气在逐渐耗尽。
真阳被一脚踹上了膝窝,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仍是不愿屈服,抬起头,露出一双被血浸透的眼。
“你们就这点本事?害怕我家主子,只能用这蠢笨的手段,我呸!你们这群上不得台面的杂碎东西!什么镇国将军府,我看是王八府还差不多!我家主子是郡主怎么了?比你们家那群打不赢的将军,能耐不知道多少倍!”
沙哑的喝骂声脱口而出。
王氏瞥他一眼。
从一旁的护卫手里接了刀,向着真阳迈去一步。
她不愿和个低等下人多做交谈。
一条贱命。
能被她亲手抹杀,都是真阳几辈子积攒下来的福分。
刀尖已经抵在了心口。
真阳却是毫不畏惧。
他咬着牙,望着王氏苍老的面皮,寒声道:
“老东西,我们地狱里面见!”
王氏冷哼一声。
正欲将刀锋,推入真阳的胸口。
却被纤长的五指抓住。
再难进半分。
暗红滚了满眼。
真阳抬起头,喉结一颤。
“主子…”
“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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