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等她去反驳。
燕望欢已经望向了汾月,轻声道了句:
“已无需再问了,让她彻底安静下来吧。”
“是!”
汾月早等着这个时候了。
燕望欢声音一落,她先是一把掐住了白汝嫣的下颌,而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柄短刀。
只听一声脆音响起。
紧接着。
又是接连不断的,刀锋入肉的沉闷声响。
一颗颗雪白的银牙,被撬离了牙床。
大滴的鲜血滚落在雪狐斗篷上。
这能抗风雪的皮毛,却撑不住接连打下的污血。
很快。
柔亮的雪狐斗篷,被染了大片赤色。
白汝嫣被迫张大了嘴。
豆大的冷汗,不停从鬓角滑落。
她还妄图去挣扎。
可一双手臂都动弹不得。
只剩下两条腿,来回蹬动着,但还没等碰上燕望欢的衣角,就被汾月抬起一脚,踹上了脚踝骨。
咔嚓!
惨白的骨茬穿破皮肉。
白汝嫣的足踝,向外扭转了大半圈,以一种常人绝对无法企及,软绵绵的瘫在车板上。
她已经没了半口牙的口中,发出了极为惨烈的嚎叫。
真阳揉了揉鼻子,向后瞥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是活该。
没什么好同情的。
血液汇聚成了暗红色的河流。
在穿透过车厢之前,被已经晕成艳红的斗篷吞掉。
牙齿落向四周。
又被汾月一一捡回来,贴心的送到了白汝嫣的口中。
“还你。”
她捂住白汝嫣的嘴。
看着她将掉落的牙齿,重新吞回了肚子,唇角才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从七皇子府离去到现在,还不过一刻钟。
白汝嫣却已浑身浴血。
好似在地狱里,走过了一遭似的。
极痛无时无刻缠她在身边。
她两眼空茫。
心口处却一直传来的可怖的嚎叫声。
白汝嫣认得出来。
那是她自己的声响。
剧痛几乎要将白汝嫣折磨到发疯。
她痴痴地望着车顶,从口中发出迷糊的呓语
“杀杀了我”
“不急。”
汾月拍了拍她的脸,顺手将短刀上沾染的血,在白汝嫣的身上蹭干净。
“死太轻松了,活着才不容易。”
她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便再不去理会白汝嫣。
任凭她躺在地上,强忍着要将三魂七魄,都磨碎的剧痛。
手脚都是动弹不得
。
连牙齿,也被拔了个干净。
白汝嫣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马车仍在缓缓前行。
仿是方才的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足一提的小插曲般。
连漂浮在空中的血气,也被冷风带走。
汾月擦干了手。
为燕望欢拽紧了斗篷,免得站到血污,她扫了白汝嫣一眼,轻声道:
“主子,应该快到了。”
“嗯。”
燕望欢微微颔首。
等着马车停下,真阳掀起车帘,向着汾月点了点头,又同燕望欢低声道:
“主子,我们到了。”
“带她下去吧。”
“是。”
真阳和汾月一起伸了手,提着白汝嫣的衣领,将她拽了下去。
剧痛再次袭来。
白汝嫣眼前一黑。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处的不疼。
却是连昏阙,都做不到。
燕望欢捡起吸满了血污的雪狐斗篷,也跟着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座偏僻的小院儿。
院门半遮。
独矗在风雪当中,莫名多出了几分寂寥。
真阳将白汝嫣拖进院门,又出来收拾门口的血迹。
见燕望欢站在马车旁,他连忙跑上前,道:
“主子,外面冷,快进去吧。”
“嗯。”
燕望欢这才回过神。
提着斗篷,也跟进了院落。
白汝嫣被丢进了偏房。
身上的伤,被暖融融的热气一熏,更是血流不止。
她长大了嘴。
心彻底如死灰一般。
眼底更是找不见半点光亮。
白汝嫣知晓。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已是绝无法活下去的。
现在唯一盼着的。
唯有能快些,没了这条性命,好少受些折磨。
要不是一口牙,都被汾月一一敲下。
白汝嫣怕不早就咬舌自尽。
她怨毒的视线,追在燕望欢的身上。
仍是带着浓厚的不甘。
燕望欢却勾起唇角,走到白汝嫣的身边,她弯下身,轻声问:
“白汝嫣,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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