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且此时,正值靖楚动乱之际,燕望欢想要发出前往大况,这一路定是安稳不得。
真阳不守在一旁,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公主殿下本事大着呢。”真阳一剑挥断挡路的草叶,又抽空对着锦玉一笑,“用不着我,自也能稳妥。”
“谁指望过你?”
锦玉瞪过去一眼。
不再理会真阳,她同燕望欢道:
“我即使自己一人,也当真无事,你大可放心。”
她从来离过靖楚。
甚至此时出塞,还是第一次出皇城。
锦玉虽也算是得上聪慧。
但毕竟经历太少。
对人心险恶,可谓是一概不知。
若是真让她独自一人,保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不可。”
燕望欢摇了摇头,止了锦玉和真阳的话头,直接干脆道:
“就这么定了,真阳,你护送
锦玉前往大况,切莫小心行事,要护好她。”
“是。”
真阳见她心意已定,也不再多说,干脆应了一声。
燕望欢微微颔首。
同真阳说完后,她又望向了锦玉,叮嘱道:
“锦玉,这沿途一路,要多听真阳的话。他虽偶尔虽跳脱了些,但阅历和功夫都是不错,且定不会害你,值得你去信任。”
锦玉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瞥了眼真阳。
这原本在她看来极为不着调的人。
此时的背影,在夜色的辉映下,竟莫名多出了几分沉稳来。
倒好似
有几分能靠得住。
“好”
锦玉到底是点了头。
天色渐明。
赶了一晚上的路。
就连从胡和真阳都感到了丝丝疲乏。
更莫要说,是搀着锦玉行了一路的燕望欢了。
她的面色本就不好,此时借着晨光一瞧,竟比之前更差了几分。
整张脸上,都寻不到血色。
唯呼吸急的厉害。
“主子,你没事吧?”
真阳一脸担忧,几次都想要替燕望欢扶着锦玉前行。
只男女有别。
而锦玉又是个娇滴滴的公主殿下。
他实在是不好帮忙。
“快到了。”
燕望欢摇了摇头。
打从胡手中接过水壶,递给了锦玉。
“累了吧?先喝点水,再忍一忍,很快就要到了。”
锦玉接过水壶,正想要喝,又看了一眼燕望欢额角的汗。
她想了想,竟将水壶送到了燕望欢的唇边。
“你先喝。”
燕望欢扫她一眼,饮下一口,道:
“没剩多少了,你喝吧。”
她没什么表情。
许是因有些乏了,眉宇之间的清冷,比往常更重几分。
锦玉不由捏紧了水壶,心里生出几分局促,轻声解释了句:
“我不是怕这里面有毒”
她感觉到水壶半空。
想着燕望欢走了这么远的路,却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念望她多喝一口罢了。
生怕燕望欢误会,锦玉的嗓音都闷了不少。
“我知道。”
燕望欢轻拍了拍锦玉的手,道:
“这整个靖楚,我都没有几个信任之人,但你一直都在其中,自是无需多心。”
似是从未想到,会在燕望欢的口中听到过这番话。
锦玉双眼登时一亮。
“当真?”
“这些砍脑袋的事儿都做了,还会骗你不成?”
“你这个人,虽然总是叫人生气,但确实从未骗过我。”
锦玉听过太多的谎。
父兄生母也好。
亲信仆从也罢。
他们无一不是想法设法,将她推入囚牢当中。
却唯独这个跟她不对付的燕望欢,从来没有一句唬过她。
还为了她远到塞外。
一路辛苦。
锦玉抿了口水,感受着喉头的润意,她偷眼瞥向燕望欢,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之前那同我模样很像的女子,为何要叫你少夫人?”
锦玉从那女子开口起,便颇有些好奇。
且不说找个同她模样相近之人,再好生调教修习,需要多少的人力功夫。
光是那副恭敬到愿意舍命相奉的姿态。
就并非是简单的利益能成。
“既是少夫人,还能有其他的身份了?”
顶着锦玉好奇的注视,燕望欢轻笑了一声,又道:
“她家少爷,是我心悦之人。”
她唇角微扬。
黑眸当中跃动着锦玉从未见过的神采。
是喜。
是乐。
更似眸中希冀。
锦玉注视着燕望欢,竟有些出了神。
她从未见过这番模样的燕望欢。
却莫名觉着。
此时眼前的这个人。
才不似之前同她那般遥远。
有了几分人气。
也真正站在了锦玉的面前。
锦玉愣了愣。
心口有些发闷。
她张了嘴,再次轻声问:
“你要去大况,可是也因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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