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是想赶你走。”看她气的脸庞泛红,连胸口的起伏都重了几分,燕望欢连忙解释:“只是这里并不安全,你的身份又特殊,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想为你另寻一安全的住处。”
“我不走!”
没有丝毫犹豫。
锦玉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她甚至上前一步,一张拍向了燕望欢身侧的桌案。
砰!
闷响传出老远。
震的杯里的茶水,都掀起了阵阵涟漪。
有几滴甚至溅落在外。
可见锦玉,是将全身的力道,都尽数压了上去。
燕望欢看了眼她明显泛红的手掌,既是无奈,又有几分想笑。
“疼吧?”
“不疼!”
锦玉吸了口气,掌心都隐隐有些发麻,也咬着牙硬撑。
无论如何。
她都不想要离开燕望欢身边。
在所有人都在哄骗她时,唯有燕望欢,撕碎了粉饰出来的太平,告知了她真相。
又在无数惶恐绝望的日子里,给了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燕望欢从未哄骗过锦玉。
从她出现在塞外的那一刻。
锦玉就知晓。
比起那些个血脉相连的亲眷,燕望欢才是唯一,
值得她信任的人。
有燕望欢在身边时。
锦玉才能感到真正的安稳。
“我不想走。”
锦玉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里,沉默半晌,才哑声又道:
“燕望欢,这里的人从未见过我,他们不会认出我的,就是认出来了,又能如何?六公主身在塞外,我只不过,是一个同公主有几分相像的人罢了。”
曾经的一切,都被彻底摒弃在外。
此时站在燕望欢身前的,只是燕锦玉。
随着她的姓氏。
自也想要在这乱世,随同在她身边。
从彼此利用。
到付出真心。
连锦玉都不知晓,她和燕望欢是何时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但她也懒得去想了。
锦玉吐出的每一句言辞,都并无做伪。
她是真心,不想要离开燕望欢身边。
燕望欢眼神一柔,执了锦玉的手,指腹扫过她泛着红的手掌,笑问道:
“真不疼?”
锦玉清了清嗓子,“许是,有一点吧”
“逞强。”
燕望欢轻压了下锦玉的掌心,见她吸了口冷气,忙让婢女去取了药油,涂了一些在指腹,放轻了动作,为她泛着红的掌细细按揉着。
锦玉出身娇贵。
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一点的伤,落在她的身上,都显尤为严重。
“我会让况铮,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大况,留在三皇子府。”
嗅着满室的药香,燕望欢抬眸望向锦玉,又道:
“从今日起,我们便真是相依为命了。”
和汾月真阳等不同。
她们身份靖楚人,来到大况。
披着满身寒霜,带着见不得光的身份。
一步路都走错不得。
锦玉心口泛起阵阵酸楚。
眼眶也跟着泛起了一阵微热。
不想被燕望欢看出端倪来,她低下头,轻声道:
“还真是。”
她们正说着话。
汾月忽匆匆踏进正厅,她面色不虞,眉也紧紧皱着,一见到燕望欢,便急声道:
“主子,刚才来的那姑娘,有一个受伤了。”
受伤?
锦玉一惊。
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燕望欢松了她的手,擦干了手上的药油,之后才道:
“是莺歌,还是玉雪?”
“莺歌。”
“还真是够心急的,去看看吧。”
燕望欢微微颔首,虽说着要去看望,但她也不急,先叫来了真阳,叫药油交给他。
真阳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接了药油,下意识地问:
“主子,你受伤了?”
“锦玉的手受了些伤,,我同汾月有事,你为她上药。”
燕望欢交代了一声。
带着汾月一同出了正厅。
只留下锦玉和真阳,彼此大眼瞪小眼。
真阳掂弄着药油,视线来回在锦玉身上扫动着,最后才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掌。
他未瞧出什么不对来。
只扬起眉,一脸纳闷地问:
“大小姐,你这又是怎着了?”
锦玉心里的郁结才刚刚散去了些。
被真阳这一句,又激起了火气,她狠狠瞪过去一眼,反唇相讥道:
“同你有什么干系?”
“这不是主子的吩咐吗?”真阳挠着头,不明白她又闹了什么脾气,只将药油递过去,道:“不然,你自己擦?我看着你擦完,就离开这里。”
“离我远点!”
锦玉咬紧了牙关,一把甩掉了真阳送到眼前的药油,转身甩袖而去。
她也不知为何。
一见了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浓郁的药香气,在鼻息之间一晃而过。
隐约之间。
真阳瞥见了她泛着红的掌心。
她还真是受了伤?
虽然这种程度,放在真阳身上,都不值得他看第二眼就是了。
但锦玉又和他不同,金贵又娇气,一点小伤都足够让她难受上好久。
真阳捡起药油,看着锦玉怒气冲冲的背影,到底还是跟着过去。
他步子比锦玉快的多。
没多大一会儿。
就追到了锦玉身后。
可锦玉全将她当成了浮尘,看都不看一眼。
“大小姐?”
“锦玉姑娘?”
“娇气包?”
真阳围着锦玉绕了几圈,嘴里面一直未曾消停过,也不过心,只张口就将称呼随口念了出来。
锦玉心里更烦,怒道:
“你给我滚远一点,你是苍蝇吗?”
“滚,这就滚。”
真阳咧嘴一笑,将药油递了过来,笑道:
“你把药擦了,我马上就滚,绝不留在这里碍你的眼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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