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爷望向静静用饭的白敬辰,他如今尚未参加春闱,这样的事情也不便插手,只是……
“辰哥儿,你小试的那篇雪灾策论我也瞧过,见解颇为独到,那法子由官家传去了北域,所以勇安侯才这么快回了上京,到时候回京庆功,官家必然是要赏你。”这是恩,可皇家盛恩对于一个还未入考的人来说,便是一个劫了。
老伯爷是个聪慧的,他看得透彻,可是旁的人就未必瞧得真切了。
白华英目光深了深,没想到她竟然无意中给勇安侯府做了嫁衣!但如今能解救千万百姓,也算是一点欣慰,但勇安侯府的人急于求成,所以将治雪那套法子生搬硬套进去,后续的问题必然也是极大的,这里头的功和过,一旦出了问题,事情可就大了。
这一战出名还是一战出丑,就看这一回了。
白敬辰捧着碗,狐疑道:“外祖父,你说那策论安侯府的人照搬全用了?可那里头还有许多不足,怎能这样贸然任用?”
白玉松捧着碗,也有些懵,“大哥哥,你那策论一开榜就放出来了,连我外公瞧了都说好壁纸,怎么会有不足的地方?”
老伯爷脸色微变,“正是众人都以为好的东西,才容易出岔子,不过勇安侯府私用旁人的策论,并不曾与之商议
……依殿下与王爷所见,官家若是召见,该如何是好?”
太子细想了想,“此番治理雪灾,着实是有效的,好些灾民也陆陆续续的备了文书,准备开了春雪化了就回去了,这是恩,父皇若是要赏,自是要认的。”
璟王低头挑着鱼刺,淡道:“一旦后续的事情出了问题,白大公子领了赏,到时候若是要罚,自然便要一起罚,此事白大公子怎么看?”
白敬辰扫了眼白华英,总不能说这篇策论是出自于他妹妹,那文章他也瞧过,写得着实是好,里头的分工也很清晰,但如今让人担忧的就是这里头的变故,再好的策论,上梁不听,下梁不做,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白华英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柔声道:“哥哥领赏,领的也只是小试二甲的银钱,同北域有什么干系?”正好让官家反过来治勇安侯个罪,那才是大快人心!
白敬辰满意的颌首,“妹妹说的在理,这篇策论如何用,用时多久,并无祥细记录,所以后续结果如何,在下也不知。但若后续若出了事,白某也愿尽绵薄之力。”
老太太见了欣慰不已,“说的不错,不卑不亢,才是我伯爵府的风骨,官家贤明,定然也知晓这里头的事儿。”
若是换了个没有背景的,只怕到
时候真出了事,早就被官家一并论罪了,但如今的白敬辰不同,是靖安伯爵府,官家如今定然会将这白家的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来扶持了,估摸着会论个罪,让白敬辰来承太子一个情。
这上京城里新的一批公子哥儿,如今已然长起来了,新的一个朝纲与秩序正在悄然而生,所以这些个后生,如今在众人眼里可正是拉帮结派的香饽饽!
老伯爷对朝堂的事情十分清楚,但他在北境外的这十几年,早已经将心性磨平了,再不复当初。
璟王将盛鱼肉的小碗里添了些浓汤,推给白华英,搁了筷子,“此言在理,但天下民生多艰,若瞧出问题能提早补救,方为上策。”
他扫了眼低头用饭的白华英,当日她代兄小试,原以为绩效平平,谁料竟评了个二甲出来,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白敬辰搁了筷子,颌首道:“王爷说的是,近些日子,北域那边的雪情况我也略有关注,北域雪灾凶险,仓促的治完,后续只怕是要出问题的,为此我已经寻了好些古典文献,看能不能寻个好些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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