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啊,不是因为你骂她爹不是人,而是因为你用了疑问的语气。”
司图南一脸震惊:“……这、这样吗?”
结果刚问完,就听沈栖姻在那边自言自语地来了句:“他何止傻,还蠢!”
春生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你看我就说吧”。
司图南怔怔地点头。
有点意外,但不多。
沈栖姻原本还想着,给李骥治好了伤再去料理沈苍那边,但是眼下看来,或许不需要她做什么,他自己就能惹出一堆麻烦来。
“司徒,你帮我去盯一下他,看有没有人找他麻烦。”
“若有,如何?”
“有的话你就在那看一会儿,回来给我讲讲。”
“那要是没有呢?”
“没有你也回来告诉我一声。”若没人找他麻烦,那她就叫人去找他麻烦就是了。
“……好嘞。”
司图南转身欲走,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我有个问题,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为何叫我‘司徒’呢?”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沈栖姻还是解释道:“感觉叫你全名‘司图南’怪生分的。”
“那你可以叫我‘图南’啊。”就像她叫“春生”那样。
“可你不是复姓‘司徒’吗?”
“谁说我姓‘司徒’了?!”司图南整个人都惊了。
合着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连自己姓什么都弄错了啊!
“我姓司!”他一字一顿道:“司日月之长短的司!”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的图南。”
“司、图、南!”
司图南说完,便“蹬蹬蹬”地跑开了。
沈栖姻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春生他们以为,她是因为误会了司图南的名字,还处在打击之中没有反应过来,殊不知,她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司”这个姓,并不常见。
反正就她所知,上京城内姓司的人家,就只有那么一户。
那就是先皇后的母族。
五年前,因太子谋逆一案,上至皇后、太子,下至司太傅满门,尽数被诛,无一幸免。
打那之后,她就没再听过有姓司的人。
那孩子却说自己姓司……
是巧合吗?还是当年,太傅府当真留有遗孤?
对于沈栖姻心中的种种猜测,司图南自是毫不知情。
他一路循着沈苍的身影拐了两条街,才发现他在一个胡同口再次支起了摊子。
天气清寒,他又坐那一动不动,不免越坐越冷。
本来都打算走了。
不想就在这时,忽然开张了!
有个与他年岁相当的人捂着脑袋上门,说自己头疼,再三确认诊金只有三钱之后,才肯坐下叫他给把把脉。
沈苍给他搭了个脉,发现这人除了肾有点虚,倒也不曾发现别的毛病。
但那人坚持称自己头疼,甚至还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老子要不是差在赌场里输光了钱,身上只剩这三钱银子,也不至于来你这看病。”
“平常去那些医馆里,人家针灸两下就好了。”
他说着,不耐烦地收回手,起身就想走:“这银子你就别要了,可不是我赖账啊,实在是你没本事,病都治不好还要什么钱!”
说完还嫌不够似的,又开始提醒周围过路的人:“诶,这人连脑袋疼都治不好啊,连针灸都不会,我都替你们试过了,可别来啊。”
见状,沈苍急得不行。
叫这人这样嚷嚷,来日就算是自己开了医馆,只怕也是无人敢进啊。
于是他忙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啊,针灸而已,谁不会了?”
“你会你来啊!”
“来就来!”
沈苍本就在沈栖姻那憋了一肚子气,立志要让世人瞧瞧自己的医术,自然禁不得对方一激,二话不说便拿出了银针来。
二人还特意挪进了胡同里,寻了个风吹不着的地方,然后才开始针灸。
一开始还挺顺利。
那人及时给出反馈:“诶你别说,真别说。”
“感觉怎么样?”
“还真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你看吧。”
“嗯,倒别小瞧了你。”
“是吧?”
“你好好给我治,治好了少不了你的钱,我还能帮你宣扬啊——”那病人后面的话,突然化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嚎得跟杀猪一样,谁不往这儿看。
沈苍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手里的银针都掉到了地上。
再瞧那人,倒在地上直抽抽,都开始翻白眼儿了。
沈苍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偏生这时,又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嚷嚷了句:“杀人啦!杀人啦!沈老爷扎针把人给扎死了!快来人呐!”
这下一传十、十传百,街上的人都在传,说沈苍给人治病把人给治死了。
司图南回来学的时候,特意告诉沈栖姻:“我也是听说的,那人死了,并未亲眼得见,我离得远,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抢不着头前的位置了。”
不难听出,他语气中满含遗憾。
沈栖姻本想亲自过去瞧瞧,不想还没等她走出医馆,就见一辆无比豪奢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广仁堂门口,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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