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觉得人与人的立场不同,补充着说:“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也不明白至高无上的权力究竟有多惑人,但若换做是我,沦落至此也不会再跟那人争一时之勇。享受当下,岂不更好?”
莫说桑郁卿,绝大多数的修道之人都会是她这样的想法。世外之人,自由价更高。
听罢,闻华连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回她
:“你怎知我未尝没有这种想法?”
桑郁卿顿住。
“只不过,是那人不允许罢了。”闻华连的语气倏然变得充满了浓浓恨意,杀机渐显。“我最初以为都城的确是一个允我自在逍遥的地方,但是在几次触及邻国暗地里进犯的黑手时,我突然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我那位好侄儿,四方国的好国君,为了让我耗死在这儿,甚至不惜联合周边几国一同为难于我。他不顾都城百姓的死活,亲手将他们、连着我一起,推向了水深火热之中!”
“普通的接邻矛盾演变成一场又一场战争,没有补给、没有救援,只有我独自一个人死死地支撑着……一旦我倒下,整个都城百姓会落入何种境地,你知道吗?”
桑郁卿一时无言,被闻华连的话惊得脑子一片混乱。
人心复杂,她始终勘不破。
“墨水莲?你当真以为那莲花是国君给我奖赏吗?”
桑郁卿呆呆地问:“那不然呢?”
男人低低的笑声自胸膛隆隆而出,带着三分苦涩七分憎恨,幽幽咬牙道:“墨水莲在种植时便被浸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在莲花前待的久了,修为倒退、灵力四散,最后失去所有的力量…
…”
最后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桑郁卿开始庆幸自己在刚出生时便被云衍捡到,否则她面对的远远不止同门间的相处难题,还要参透世人的七情六欲。
太难了。
联想到最近闻华连的所作所为,桑郁卿语气沉重地小声开口:“这么说来,你已经中招了。否则,你也不会从别人的身上夺走他们的灵力修为。”
地道的尽头,面前的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将桑郁卿的尾音都淹没其中。
直到她被抱着进入了另外一处空间,才听见闻华连嗯了一声。
“你说得不错。”
这是一间极其空旷的石室,内里被整修得很是整洁,除了没有窗户之外,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个在地下修筑的房间。
室内点着烛火,将四周照得透亮,让桑郁卿游荡在这空间里的目光一览无遗。
地面上放置着奇怪的铜片,从分布的位置来看,似乎是照着什么阵法摆放的。
“你在此稍等我片刻。”闻华连将桑郁卿放在了靠墙的坐榻上,帮她将手摆在矮桌边儿上,撑起了上半身。
桑郁卿皱眉:“你还不如直接将我身上的禁制解了。”
“呵!中原第一剑云衍的弟子,我怎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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