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忽然想起了那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呻吟惨叫的同道,忍不住张口问道:“是啊,桑师妹。即便他救了你的命,和你是生死之交,可这话说出去,旁人是不信的。他们只看三清宗那些弟子的惨状,便会给这些魔头……魔修们定罪,你自己好好定夺,看他们是不是值得你维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桑郁卿索性也不跟他们绕圈子了。她往景明的身后看了一眼,郑重问道:“大师兄认为,三清宗的弟子是无辜的?”
景明停顿片刻,刚想点头,余光却瞥见那几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魔修们,正齐刷刷地用哀怨又气愤的目光看着他,让景明当即停住了动作。
谷琼在旁侧煽风点火,“起码是人人喊打吧?正魔之间还有什么话还说吗?当然是看不顺眼就打啊!”
“哦!”桑郁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替三清宗的弟子抱不平,所以才跟他们过不去。”她露出了然的微笑,轻飘飘地睨了一眼谷琼,眼底一片漠然。
“看见你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我就放心了。”
“桑师姐,你、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谷琼搬出了云衍,触及到了桑郁卿的雷区。“若是此
事被师父知晓,他定不会轻饶你的!”
桑郁卿暗自咬紧了牙根。
墨书意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就连湛羲也微微蹙起了眉头,对她说的话也不怎么看好。
见这误会似乎要被谷琼越挑越大,湛羲站出来,冷静地对他们几人说:“墨书意虽然是个魔修,但是却是个信得过的人。福州城覆灭之殇,是桑道友和他,连同我们几十个修士陪着福州城的百姓走完了最后一程。如果他心有图谋,没必要护送那三个身中药人之毒的同道去神农顶救治。”
虽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墨书意和当初那个性子单薄的男人看起来好像两个极端。
不过他们撩桑郁卿的手段和骚话倒都是如出一辙。
湛羲怎么说也算是十一宗同盟的弟子之一,有他作证,景明他们自然不会再怀疑什么。只是对那几名三清宗弟子的惨状,还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似乎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桑郁卿便好言解释道:“大师兄,你也知道要进入这无尽之地,就必须要有魔修和人修结伴入内。这次进入无尽之地,你可以翻脸对魔修大打出手,甚至将他们斩杀。可下次,你认为还会有多少魔修能和人修一起来此?世间的法则如此,即便是正道
的修士,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你我总要为日后千千万万的后辈们着想。”
“至于三清宗的那些人,他们违背了这个法则,就算是被魔修反噬吞杀,也是咎由自取。我的本意并非是要维护哪一方,而是以为,万事万物持久衍生,才是长久之道。”桑郁卿的话,多少也有点道理,能不能听进去,端看这几个师兄弟他们自己。
桑郁卿顿了顿,看着他们几人的微妙脸色,又重加了一句:“小师妹现在还在摇光峰躺着呢!”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景明奚羿,乃至白术的心坎儿。
是啊,说起来,剑蕴阁和三清宗的关系也没那么好。他们向来宠爱的小师妹被那个无耻的仲蒙重伤,至今卧床。
如此一想,简直就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奚羿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将手里的剑收回了剑鞘中,豁然松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方才这魔修瞧见大师兄时还收了手,结果被我和大师兄重创,现在想来,应该是看在桑师妹你的面子上,才不想跟我们大动干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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