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询问过那些出海之人所穿的衣物样式后,云衍陷入长久的沉默。他站在码头上远眺着海面,渔女唤他几声始终不见他回应,便只好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因为是渔夫出身,家里有囤积海鱼的习惯。她一边清理着鱼,一边偷偷看向男子的背影。
他真的像天上降下来的天神,一点都不沾染人间烟火。
渔女低头刮好了鱼鳞,再一抬头,竟是不见了男子的踪影!
他该不会是跳海了吧?!
渔女紧张地跑到码头边上向下看去,可惜这么浅的水,别说那么老大的一个人了,就连条小鱼都没看见。
就在渔女惊讶地往海面上看去时,忽听身后传来两个交谈的声音,一男一女。女声陌生得很,那男声低沉稳重,听着十分耳熟。
她猛地回头,只见那男人可不就是刚才消失的他嘛!
桑郁卿因为两只手都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干什么都不大方便,所以从识海空间里一出来,便被云衍抖出一条宽敞的披风,给她系在了脖子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云衍鲜少与她亲近,而今距离近得面对面,桑郁卿面颊发红,缩了缩脖子,羞赧道:“师父,这儿又不冷,不必多套这披风。”
“海风大,一会儿出海怕你受不住。”云衍细
致地扎好了斗篷上的系带,却听到两个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出海?!”
一句是桑郁卿所说,另一句则来自旁观已久的渔女口中。
只见桑郁卿和云衍同时侧头,看向了那面呈小麦色的少女,后者眨巴眨巴眼睛,立时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讲话的。是……码头没船了,你们怎么出海啊?”
桑郁卿回过头,仰头看着云衍:“师父怎么会想起出海?而且也不跟徒儿说,这会不会太突然了些?剑蕴阁那边,师父不急着回去吗?”
一连三个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朝着云衍打过去。
云衍情不自禁地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似是责怪又像是在笑她一般,说:“话多得很。”
桑郁卿立时乖乖地闭上了嘴。
云衍径直走过了渔女的身边,站在码头边儿上背对着她们两个,两手似乎在搞什么小动作。
那渔女看得入神,却也没忘记自己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子。她忍不住偷偷睨向这个长得比城里所有女子都要漂亮的美人。
不巧的是,美人也在看着她,唇角还带着一抹笑。
渔女当即红了脸。
真是怪了,看那天神一般的男人没有脸红,却是被一个姑娘看得脸红了。她暗自羞恼自己变得奇怪时,听那美
人问她:“你多大啦?”
“我吗?”渔女伸手指着自己,惊异地看向了对面的女子。
只见美人点了点头,渔女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憨笑道:“我十七啦,在我爹出这趟海之前,都会跟着我爹去东海打鱼。”
她遗憾地说:“可惜我阿爹不在,不然也能带你们出海。”
桑郁卿挑着眉角,笑问:“海上有什么好玩儿的啊?我听人家说,出海打渔是很枯燥的。”
“那也要看是跟谁打渔,去哪儿打渔。”说起这个,渔女的话就变得多起来。“我和阿爹在海上经常能看到保佑着整个东海的观音像,还有一个小岛上生活着一群不会说话的哑巴。他们手里有着很多新奇好玩儿的东西,可惜那些东西不能拿钱买,只能拿他们认为等值的宝贝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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