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出海是令人倍感新奇的。
不过接连在海上漂流数天之后,桑郁卿就变得恹恹起来。要不是还能时不时地进识海空间睡上一觉,冥想修行上片刻,不然光是看海,还真是无聊。
就在桑郁卿抱着船边围栏的时候,忽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过来。她就算不回头,也能分辨得出来人是谁。
“河洛前辈。”
“啊?”鬼鬼祟祟的人呆愣在原地,张牙舞爪想要偷袭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只好尴尬的收回。“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都刻意模仿你师父走路的声音了,怎么还是被你给听出来了?”
桑郁卿神秘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前辈你平时一定不怎么用脚走路吧?”
像是被说中了一般,河洛眼神心虚地飘忽了下眼神,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堂堂一龙鱼,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水里,走路么……能像正常人一样走不就好了么?”
桑郁卿只瞧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就着这个话茬说下去。
她眺望起了远方,海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得凌乱绝美,唇角若有似无地挑起,侧颜的轮廓线看起来隐隐透着光。
河洛似有感慨地说道:“你看起来
心情不错,好像离开了剑蕴阁之后,你的心境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近连识海空间里都长出了不少从没有见过的花儿,这大约就叫……心花怒放?”
正冥思的云衍在听到了河洛的话之后,竟也睁开了眼睛,望着桑郁卿后背倩影的眸色愈渐深沉。
眺望海面的桑郁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剑蕴阁虽然对我有培育的恩情,不过嫉妒和偏见让剑蕴阁上下都无法正视我的存在。所以,只要稍微经人一挑拨,他们就会与我反目成仇。不管之前多么用心相处的关系,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详情参见大师兄他们几个便就一目了然。
或许信任也有,然而在正魔是非之间,他们会选择质疑也属正常,桑郁卿从不会将本属于自己的问题推到别人身上。
只是这种无所顾忌的信赖,想要在别人的身上感受到,太难了。
“也是。”河洛虽然不曾经受,不过设身处地一想,也情有可原。那种像累赘一样的背景不仅不能为她带来什么,反而无时无刻不在扯她的后腿,就算是像丢包袱一样丢开,也没什么要紧的。
河洛回头看了一眼
打坐冥想的云衍,蓦地低笑出声。
桑郁卿奇怪地看着他,“前辈笑什么?”
“笑你啊,这么容易满足,就算被打包赶出了剑蕴阁,你好像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损失什么。”说着,他伸出手指往两人的身后一指,“你只要走哪儿都带着你师父,也就心满意足了吧?”
桑郁卿感觉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都被河洛给摊开,晾在了明面上。她忙回头看了师父一眼,冲着河洛比起了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河洛了然,笑眯眯地半阖上眼睛。
自从过了鲛人族所占据的海域后,他们所在的船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航行在蔚蓝大海上,没再遇见过甚么风浪。
平静得,似乎有些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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