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氏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半截身躯逐渐从半空中滑落,即便它有超强的复原能力,也要花上好久的时间才能将身体完全愈合。
来者是谁?为什么会有神器出现?
剑身剔透无暇的古剑缓缓自灼热的熔浆池中浮现,悬在半空中。许是因为被熔铸了魂灵的缘故,总能让人感觉到剑身上有鲜活的气息回荡。
云衍还未来得及拿到骨剑,便被绿丝包裹了全身。
又是一道剑光,将鬼魅绿丝尽数斩断。神光凛然,它们倒是没再像之前那般一茬接一茬地生长出来。
云衍看向了来者,直叹命运弄人。
只见湛羲提剑而来,几个移形闪烁的瞬间,便行至他们面前。混元剑在桑郁卿的脖子上一比划,那些绿色便被吓退,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衍抬头望天,原本设在不周山上空的雷阵也在湛羲闯入的时候毫无反应,大概……它们也在忌惮着上古神剑的力量吧。
“我师父呢?”
湛羲的眼睛发红,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他截然相反。
好像只要云衍不说出个所以然,他连云衍也会一并动手。
抱起了桑郁卿的云衍什么都没说,只是侧首轻轻看了一眼仍旧悬浮在几尺之外的透白骨剑
。
一切尽在不言中。
湛羲颤颤巍巍地几步上前,伸出手像是要触碰那剑,却又很快缩回了手。他干哑的嗓子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骨剑长鸣。
湛羲感觉心头似乎缺了一块儿什么,可很快,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胸口迸发,向全身蔓延。
他手抖得都快要拿不起混元剑了。
意识逐渐清醒的桑郁卿一睁眼,便是见到湛羲最脆弱的一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甚至有些担心,湛羲会不会把聂霄前辈以身祭剑的结果归结于她和师父的无能为力。
云衍一如既往地淡然,他道:“聂霄以魂入剑,是为斩杀凶兽所作的大义之举。修道数年,他明白万事难两全的道理。”
“你是他的徒弟,该明白他走的道。”
这话虽然不算安慰,不过讲的倒也都是事实。
有情怀和胸襟的修者都以除魔卫道、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人之一声何其短暂,他们只不过比别人更豁达,并以此为傲罢了。
骨剑握在手上之时,湛羲的脑海里一瞬间听到了聂霄唤他的名字。
——羲儿!
像是呼唤,更像是一声喟叹。
湛羲眼中充血的红很快便散去,他再度恢复以往的冷静,很快便接受了
这个现实。
相柳氏还在天柱下发出愤怒的嚎叫,它正努力找回自己的半身,并且试图将身体复原。
可湛羲哪儿会让它如愿?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里的骨剑,将混元剑抛给了云衍,精简地说道:“暂时借你。”
这就是要联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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