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杜若鸿,所有的人都被任心然的这句话给吓懵了。
她们想过任心然的种种应对,或哭,或闹,但是没有想到任心然居然......
杜少聪也是被任心然的话惊在原地,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又惊又喜!!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好!!好好,不愧是你任心然。
“你住口!!”
杜若鸿心力憔悴,“心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任心然沉默着,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她不愿意再看到杜若鸿受自己牵连。这些年,杜若鸿已经庇护了她太多次了,如果这就是她的劫数,她宁愿一个人承担。
曹劲见任心然已经承认便向身边的男学生递了个眼色,不趁此时得她赶出太学府还等几时。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杜老先生也不能再包庇任心然。即日起,任心然逐出太学府,永不得踏入太学府一步。”
“对!可不能包庇!!”
“这样的人还如何留在太学府任教?”
“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
任心然取下太学府的发冠轻轻放在地上,她对这个太学府已经失望了,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有教无类,学德双行的太学府了。
她对着杜若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她当年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来到太学府,如今她也要孤身一人离开。
众人为任心然让开了一条路却没有人再议论,因为这个女子昂首挺胸眼神依旧无畏,她一步步走出太学府的大门,反倒是那些泼脏水的人有些心虚。
因为有她,太学府才有了女子为师的特列,也因为她皇室重开了全国的女子学堂,因为她天下的女子昂首挺胸......
可是比起神坛之上白莲,人们更喜欢看於泥中腐烂的花瓣。
杜若鸿的眼中似乎有泪水,他颤颤巍巍跌坐在地上。
“蝇营狗苟!哼!这太学府已经变了,我这太学府主事也该换了。”
玄铁戒尺静静躺在地上,看着这场闹剧的落幕。
任心然走出太学府,她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来到太学府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因为父亲的病逝,在母亲的鼓励下她带着不多的积蓄到盛京寻找亲戚。
“姑父!!姑父!!!我是任心然!裕安城的任心然!”
“姑父!!父亲过世了!!请姑父放姑母回家一趟吧!!姑父!!”
任心然跪在紧闭的大门口不断拍打着门,这是父亲临死时最大的遗憾。他多希望姐姐来看自己一眼啊。
“滚!!!死了好!!死了干净!!任岚嫁到我们李家就是我们老李家的人。你们这些穷亲戚休要再来寻她!!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任心然的姑父李方把任心然从家门口拖出数米远,他骂骂咧咧眼里满是嫌弃。
“姑父求你了,就让我见姑母一面吧!!”
“见什么见!!滚!!”
任心然绝望地捶打着李家的大门。
人情冷漠,亦可使骨肉分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坐在雨中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也不知道如果回裕安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怎么?听不见我说话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是杜若鸿。
“杜,杜老先生。”任心然慌忙起身对他行了个礼。
“我记得你!!你这是?”
杜若鸿微微一笑他让身后的学生递给了任心然一把纸伞。
“无事。”任心然看向紧闭的大门回道。
“那就别站着了,随我一起回太学府吧,不远,你还能躲一下雨。”
杜若鸿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像猜到了什么,他说完就撑着伞向前走去,任心然微微一愣随即也撑开雨伞跟在杜若鸿身后,这一跟就是十年......
“任心然?!!!”
平灵郡主赶到太学府的时候只看见任心然失魂落魄从太学府走出,她站在门口发呆,身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
“我来迟了吗?”平灵郡主上前看向太学府内密密麻麻的人头。
“没有!!来得正好!!我离开太学府了,正无处可去呢。”
任心然语气里都是自嘲,她努力对平灵郡主挤出一个微笑。
平灵郡主嘴唇动了动,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走!!我带你离开!”
平灵郡主握住任心然的手,任心然终于感受到一丝温暖。
平灵郡主的马车在路上颠簸,任心然握住平灵郡主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这没人。”
马车出了城在一个僻静处停下。
任心然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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