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你......”孟司钰呆立在原地,他下意识要转身又想起刚才薛青的话。
不许闭眼!不许转身!
所有的衣裳褪尽,薛青仅仅裹一件遮胸的抹胸和短小衬裙,全身几乎赤裸地展现在孟司钰面前,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得孟司钰能清晰地看见她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当然,也近得可以看见薛青身上每一处伤痕!
孟司钰愣愣地看着薛青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手臂上,腰间,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喋血姬吸食的伤口,他眼眶发热,心口好似被人撕碎,她该有多疼啊?她这样怕疼的人当时该有多害怕?这样的日日夜夜她该有多绝望啊?
薛青看着孟司钰的神情不知道该高兴他对自己的用情至深还是该痛恨现在这个利用他的自己。
薛青慢慢转身,把自己满背的伤口也让孟司钰看个清楚,她要让他真真切切知道这些年她的痛苦。
忽然一件红色喜袍包裹住了自己,带着孟司钰的气息,孟司钰顺势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咚咚......咚咚.....”孟司钰的气息在自己耳边,是心疼的呢喃,他一定在想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吧,对薛青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咚咚......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
孟司钰抱着薛青近乎崩溃,当一切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他眼前,他才发现他根本承受不了,他心爱的女孩竟被如此虐待,那个他都不舍得让她流一滴眼泪的女孩曾在地牢度过了怎样的日子,而他就在她身边却无能为力,甚至这一切都来源于和他的整个家族。
他的眼泪落在薛青的脖颈间,滚烫得让薛青侧目,多么高傲倔强的孟司钰啊,如今却为了她颤抖痛哭。
对不起,孟司钰,这辈子,我欠你的,应该也是还不清了。
薛青也许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泪也不自觉从眼角流下,皎洁的月色中不知是谁在轻声叹息。
任心然在小筑焦急的等待着,已经过了子时,按道理平灵郡主和袁霜早就该回来了,她再一次来到小筑门口张望,不一会远处传来了车马声。
“霜霜!”任心然看着脸色煞白的袁霜。“这是怎么了??”
“先进屋。”平灵郡主扶着袁霜的肩说道。
进了屋,任心然即刻为袁霜拿出备用的药丸给她服下,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你是说?万家钱庄的小公子万景安?”任心然在脑海中努力搜索关于此人的信息。
“你当真不认识?”平灵郡主再次向袁霜确认。
“郡主问她也没用,她当年在盛京不知闯出多少祸事,你还记得她在太学府打了孙丙然后第二天直接忘记谁是孙丙这事吗?”
任心然这么一说平灵郡主也想起来了,当初就因为孙丙说了任心然一句山野村妇就被袁霜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
“我怎么会记得啊?我每天遇见的人太多了。收拾过的纨绔子弟更是数不胜数!”袁霜吃了药,脸色已经恢复,显然,那小子只是试探自己,并没有下重手。
“不说这个了,老任,我们今天看见咚咚了!!!”
平灵郡主和袁霜把今日在孟府遇见的一切都描述给了任心然。
任心然听后长时间的沉默,这样吗?她联想到孟承星每次在她面前出现的诡异,还有那个孩子,还有容颜停留在十年前的薛青,难道这就是不被世人所容的孟家道?
“老任!老任!你说句话呀!!我们该怎么办?”
袁霜打断了任心然的思绪。
“没事,霜霜!你放心,咚咚现在应该没有危险,孟家让她出现就一定有她出现的必要,况且孟司钰在她身边,我想短时间内孟府不会轻举妄动。”
“郡主,现下就是要麻烦你多留意萧言瑞这边。”任心然安抚好袁霜又对平灵郡主说道。
“我,要去找一个人,也许他能告诉我们很多东西。”
任心然看向远处的翠山,既然命运的线将我们缠绕,那我就亲手剪断这纷纷扰扰。
萧言瑞带着一众护卫回到了育德书斋,他轻轻挥了挥手护卫全部退下,只剩袁烨一人!原来刚才袁烨混在护卫中和萧言瑞一同闯入了孟府。
“你既然已见到你想见之人,说说吧?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萧言瑞朝花园内走去。袁烨低着头与漆黑的夜色混为一体。
“孟家道!!”他低声回答。
“看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萧言瑞拍了拍袁烨的肩膀,“你放心,一但涉及孟家道陛下便不会放任不管!不过你的薛青,好像并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萧言瑞回想起喜宴上薛青看向自己的目光,那试探的,算计的眼神,身在皇室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袁烨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今天越过重重人影他看向她,一身红衣站在孟司钰身边,清冷又美艳,熟悉又陌生。
“也对!能在孟府地牢活下来的人又怎么能回得到从前。”萧言瑞看着袁烨微笑着说。
“你也一样!!”萧言瑞从袁烨身边走过,意有所指地对他说完便大步离去。袁烨被戳中逆鳞,他捏紧拳头一个人站在这满院的山茶花中。
对!其实自己也一样,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袁烨了,这样的自己,咚咚还能接受吗?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吗?
今夜,是她的新婚夜,她又是怎样度过呢?没有他的日子她又是怎么样熬过来的?他总以为只要她活着,知道她的消息他就能满足,可真看到她嫁给旁人,他依旧心痛得难以复加。袁烨从胸口处拿出那个属于他和薛青的同心结,血迹和污秽已经让这个同心结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他轻轻抚摸着这个同心结,就像当年抚摸着薛青的面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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