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真的要沈晏给您上课吗?”小来见众人都离开,不由追问道。
“他可不会像陈夫子那般用心啊。”
江羡目光坦然:“他会的。”
这几日接触下来,江羡或多或少对沈晏有几分了解。
以他那种性格,自然是不屑于对尚没有威胁的自己弄虚作假。
不觉间夜色渐深,凉风穿过宫墙,带来一缕缕清香。
陆嘉柔此时正在荷花池边等待。
或许是等的太久,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小脸竟然有些发白。
她打听过了,这条路是回玉春殿的必经之路。
终于,前方传来声音。陆嘉柔看到熟悉的人影,神色一喜。
“督公千岁!”女子微微俯身作礼。
沈晏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陆嘉柔竟然还敢来找自己。
“督公?”汪明礼心中诧异,准备出言拦阻。
却见沈晏右手轻抬,示意无事。眼神却盯着陆嘉柔,看她倒要玩什么花样。
“督公,可否借一步说话?”陆嘉柔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汪明礼歪头看向自家主子,只见沈晏身体后仰,异常放松。
于是即刻带人散开。
“这下可以说了?”沈晏依旧坐在轿中,金丝银线缠绕的紫色纱幔,尽显华贵。
陆嘉柔突然跪在轿前,粉色纱裙瞬间散开在地,宛如池中荷花。
“自从父亲去世后,陆府光景便一日不如一日。母亲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家财几乎散尽也难以治好。而仆人走的走,散的散。更有甚者,竟然偷盗府中器物转手出卖。嘉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陆嘉柔说起家中事宜,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却只换来沈晏的一声“哦?”
陆嘉柔听到声音,神色微顿。袖中双手握紧裙摆,心中挣扎。
终于似破釜沉舟般直起身子,挺起单薄的脊梁:“督公,嘉柔不敢多奢求。但请您出手派人治好母亲的病。”
“你凭什么认为本督会答应你?”
这句话刺耳刻薄,却和陆嘉柔心中料想一般。佞臣沈晏,哪里会有同情心?
“嘉柔愿意终身侍奉督公!”
说着陆嘉柔便望向沈晏,眼神婉转流情。
“呵!”沈晏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陆嘉柔。
高门世家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相貌才情样样出众,堪称花都贵女第一人。
可到了沈晏嘴里却变成:“本督生平最看不得丑人作怪。”
“侍奉?你还不配!”
此话一出,犹如无数道巴掌落在陆嘉柔的脸上,小脸顿时气的青红皂白。
可数年的淑女素养不允许她露出一丝难堪表情。
沈晏才没兴致管她什么心情:“汪明礼,还不出来!”
“奴才这就来。”
声音一落,奴才们从后方急急赶来抬轿。
走之前,汪明礼还不忘嘲讽陆嘉柔:“陆姑娘,您送了督公化霜这么大一份礼,怎么还藏着掖着不留名呢?”
“对了,给您提个醒。我们爷素来不喝绿茶。”
论起阴阳怪气,汪明礼绝对得了沈晏的真传。
陆嘉柔低垂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的指甲早已刺进掌心,涌出血水。忍着痛意,逼迫自己冷静:“嘉柔不知公公再说什么!”
“姑娘还是早些出宫吧。这先皇赐的入宫令牌,咱家怕如今那些奴才不认识。”
汪明礼这句话才真是杀人诛心啊。
当年陆家也是风光无限,不仅有先皇亲自题字,还有随意进出宫的令牌。
皇家特制令牌,奴才们哪敢不识?不过是嘲讽,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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