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手枪的手青筋凸起，他的手指就挨着扳机，只要按下去就能随时取一人性命。
屋内所有警卫员，几乎同一时刻掏出了手枪，阿武已经以更快的速度将沈老拉到了自己身后。
郑少将满脸通红，他看着一屋子的枪口都对着自己，最终只是苦笑了一声。
“不用这么紧张，真要开枪，也是对着我这个不顾家人死活的王八蛋！”郑少将颓然地丢掉枪，双手抱头无力地坐了下去。
“可是沈老，我们是军人，是人民子弟兵，我们不带头谁带头？”
十分钟后。
郑少将已经收拾好了个人情绪，他起身打算离开，最后又问了一句：“沈老，您真的想好了？相信我，那些东西的力量，绝非人力可以抵抗。”
“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沈老无力地摆摆手。
就在郑少将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沈老忽然叫住了他，“把你的家人送过来吧，我这里好歹人手不少，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郑少将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最终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郑少将离开后，沈老一个人坐在乱七八糟的客厅里，久久没有说话。
警卫员们想收拾一下，都被沈老阻止了。
直到外面天都黑透了，沈老终于开口了：“阿武，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看着屋内几十个警卫员，他们有的才二十几岁，有的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已人到中年。
“你们都走吧！都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家人，走了就别回来了。”沈老仿佛忽然苍老了许多。
沈老今年刚好九十大寿，因为体质远超常人，又常年锻炼，并没有太多老态。
平时看起来红光满面，状态比许多年轻人都要好上很多。
此时他像是一下子变成了普通的老人，面露老态，整个人都佝偻着。
“可是……”阿文刚想反驳。
沈老猛地一拍桌子：“这是命令！都给我趁夜秘密离开这里！基本的潜行，不需要我再帮你们回忆了吧？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再回来。至于你们是听信谣言，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非要加入那些民间团队，那都是你们的自由。跟老子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了，滚吧！”
说完也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快步上了楼。
过了好一会儿，阿武走了上来，他敲了敲门得到命令才走了进去。
“走了吗？”
阿武点点头：“都走了，包括阿文。”
沈老这才老怀大慰地笑了笑：“这才是老子带出来的兵！连家人都能放弃的，那是畜生。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当然我不是针对郑少将，那瘪犊子也算个男人。”
刚想开口让阿武也走。
阿武抢先一步道：“小姐和您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反正我是个孤儿。除了您，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沈老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没想到女儿才刚刚醒来没多久，这都还没有适应如今的生活，末日就要来了。
沈老忍不住想着，早知今日，是不是干脆别醒来更好？
有时候什么都知道，反而是一件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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