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突然一团乌云遮盖了天空。在乌云笼罩下园林城,整个保安团院子一片漆黑,无边的黑夜,无边的寂静,黑洞洞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远处不时的传来夜猫子的嚎叫声,好像小孩的哭啼,在这偏僻寂静的草房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黑影越来越近,终于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人……
中共地下党特派员刘甄抬头观看,原来是送饭的,一人提着酒和饭,另一人端着菜,帽子压得低低的,几乎看不到面孔。再加上是晚上,送饭人鬼鬼祟祟,讲话吞吞吐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虽是一位女子,却有着机灵清醒的头脑,立即意识到,今夜一定有情况,莫非西霸天又要耍什么阴谋。
大队长独龙抬头观看,今晚的饭菜与往日不同,更加感到可疑,他天生的鲁莽,随打听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为何给爷爷送酒?”
“死到临头了还称爷爷,”其中一位送饭人把酒菜放下,厉声的讲:“你以为是招待客人啊,这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酒,”
“什么!”独龙闻听所言,大吃一惊,立即回绝;“我不喝,”
“喝不喝由你,”送饭人走出房门,不耐烦地回头讲;“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也跑不掉,屠团长下令,临死前饱餐一顿,所以才送来断头酒。即使不吃不喝照样砍头,快喝快吃吧,吃饱喝足了好上路,免得落个饿死鬼……”而后把房门继续锁起走去。
大队长独龙闻听所言,一线生存的希望也破灭了,刚刚弟媳到来,讲了救出自己,晚饭就送来断头酒。惊喜转为惊恐太突然,竟然声泪俱下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唠叨;“没想到啊,与弟媳骑一匹战马逃跑,竟然落下这种结果,一个落草为寇当了土匪头子,一个参加了地下党组织,刚刚见面就要被砍头。原来是西霸天早已设计好的,跳来跳去,还是没能逃出西霸天的手掌。”
特派员刘甄对独龙的哭啼并没理睬,他看了看摆放在地上的酒,弯腰拎起酒壶问:“此时喝吧?我来递给你,”
“喝,左右一个死,饿死还不如醉死呢,”他接过酒壶,一边喝,一边回想起莲蓬湖的往事,那天也是在傍晚,喝了桑巴拉脸的断头酒,就是扬毛驴子半夜里暗杀独龙,如今在园林城喝了西霸天的断头酒,“今晚必定有暗杀行动,”
“暗杀,”通讯员王欣闻听所言,胆战心惊,一个多么可怕的字眼啊!随向特派员刘甄讲;“死并不可怕,大丈夫理应死在战场上,西霸天怎会暗杀呢,”
“可能是廖一熊回来了,”
特派员刘甄立即对当前的紧急情况进行了分析;西霸天命令刘癞子秘密搜查儿媳妇,发现后就地暗杀,以便保护个人的声誉。刘甄从廖一熊的言谈中,他早清楚道长是假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才使他与刘甄联合携手糊弄西霸天,是不是为了给夫人治病,或者有其他目的。
此时改变主意,不知又是什么目的,竟然告诉了西霸天,“嗷,明白了,可能西霸天介绍了情况,救独龙的计划破产,听了廖一熊的谗言才改变了主意,故而派人半夜暗杀道长和独龙,”
“可是,王欣死不瞑目,”
王欣感到这样被暗杀太亏了,伤心的讲出;“我才二十岁啊,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暗杀的屠刀下……”
“伤心有什么用,”刘甄安慰起来,“别哭了,我们背靠背休息一会吧,即使来人暗杀也是在下半夜,”
“那我们赶快逃跑吧,”
王欣清楚,即使今晚不被暗杀,明天也难逃杀头,迷信本来是假的,特派员决不可能让西霸天进入阴间,他一定会杀道长。随向刘甄讲出,“不能等到明天,”
“即使逃跑也要等到下半夜啊,现在到处是人,能逃出去吗?”刘甄并不着急,好像胸有成竹一样,“既然不能逃走,就不如养足精力做好准备,所以,我们先闭起眼睛休息一会儿,”
“好吧,”王欣无奈,只好听从特派员的安排,随即在独龙的一旁坐下来,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啊!
她瞪起两只惊恐的眼睛看了看独龙,此时发出了鼾声。他为了不至于在暗杀中害怕和疼痛,故意把自己灌醉了,自己没喝酒,脑袋是清醒的,而且此时更加兴奋,那是惊恐和不安造成的。
她望着房外,恐怖的黑,杀人的夜,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视线,她试图找到一点生命的声音,却只听到加剧的心跳,扑通、扑通……
可怕的一刻终于来了。
这时,一个黑影手握大刀,利索地从一个墙根反身转向另一个墙角,他偷偷地躲躲藏藏,朝偏僻寂静的关押道长的房间跑去……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间,尽管黑影蹑手蹑脚怕脚步声惊醒他人,可是,寂静的寒夜,静的出奇,恐怕是支香烟掉到地上也可以听得出声音,何况走夜路的脚步声呢!
轻微的脚步声,立即惊动了年轻耳尖的、正在惶恐不安的通讯员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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