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筠脸色骤然变冷,深呼吸了一口,语气不善道:“你放手,我要去睡觉了。”
“老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吴毅棠嘶哑含糊的嗓音,近乎哀求道。
沈如筠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显得了无生趣,“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她冷冷一笑,眼睛如刀锋一般剜着他那张熟悉的俊脸。
吴毅棠仿佛触电般缩回双手,身子摇晃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你昨晚......”他欲言又止,想从她嘴里确认昨晚的事实。
“对,我和别人上床了,你明知故问吗?一个女人在酒吧喝酒彻夜未归,你心里不该有点数吗?”她对上他慌乱的眼神,嘲讽地笑道。
顿时,悲愤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在极速攀升,不禁让她狂笑起来,肆意又决然地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化为一声声狂笑从身体发泄出来。
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彻底将吴毅棠那个胸中的怒火点起,同时又夹杂着一股不可抑制的厌恶之情。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一甩。
“啪”地一声,直接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顿时一个鲜红的手印出现在沈如筠洁白娇嫩的脸上,犹如一朵鲜艳的红梅掉落在雪地里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一阵火辣辣的痛灼烧着她的脸颊,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百年难以置信地盯着吴毅棠,一边用手抚上被掌掴的脸颊,用一种绝望的语气愤愤道:
“吴毅棠,你这个无能的懦夫。”声音里透着一股嫌恶的冰冷。
她极力克制住想要歇斯底里的冲动,挪着颤动的身子,往客房走去。
这一巴掌也将吴毅棠的大男子尊严给彻底唤醒了,他气炸了,他要疯了。
“沈如筠,你这个贱女人,以前装得那么单纯清高,原来也只是个bIAo子,算我吴毅棠看错人了。”他在背后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越说越气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面将沈如筠扑倒在地,挥起拳头往她的头和后盾就是一顿砸。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沈如筠,身体本能地蜷缩成弓状,闭上眼睛,就像毫不设防的溺水者一般被掩盖在这充满仇恨的暴打中,任由宰割。
吴毅棠做了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让沈如筠始料未及。
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沈如筠。
被良心追责的愧疚感也在他心里咆哮着,他无法直接面对来自内心的审判,所以他采取了极端的出口,用暴力宣泄痛苦。
他必须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在沈如筠身上,在她身上找回掌控感,在挥舞拳头的那一刻,他就像亲手杀死了那苟延残喘的良心,大男子的骄傲和尊严神奇般地复苏了。
看到被打得抱头遮脸、无力挣扎的沈如筠,他的内心终于舒坦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刺激和兴奋。
沈如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愕然愤怒和痛苦绝望化为热泪,簌簌地从脸上流下来,这一刻就像纵身一跃落入了黑暗的深渊里,终于掉到尽头了,眼前尽是黑暗。
打累了的吴毅棠,从她身上滚下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她,缓缓地呼出了一口,随后站起身,摇晃着身子走进了卧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沈如筠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冰凉的地板就像刺骨的针刺密密实实地扎在她的身上,她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有被家暴的这一刻。
刚才发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梦醒来了,自己也该醒悟了。
——离婚,一定要离婚。
她心里疯狂咀嚼着这几个字,仿佛可以带给她一股站起来的力量。
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进客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才她一直是抱着透着遮脸,吴毅棠都是对准她的后背和头部抡拳头的,所以脸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有煞白的脸色和红肿的眼睛。
头很痛,后背也很痛,她扭了扭头颈,发现痛苦尚可忍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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