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的夏天，易县机械局的土坯墙上贴满了新刷的大字报。许大茂穿着崭新的蓝布制服，胸前别着锃亮的毛主席像章，在烈日下唾沫横飞地做着报告。台下工人们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强打精神鼓掌——谁不知道这位许副科长现在是张局长跟前的大红人？
"；同志们！我们要深挖洞、广积粮！"；许大茂的破锣嗓子通过大喇叭传遍整个厂区，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他特意学着李怀德的样子，把右手插在衣兜里——那里头揣着张局长特批的"；特殊物资领取单"；。
散会后，许大茂快步走向办公室，路上不断有人点头哈腰："；许科长好！"；"；许组长辛苦！"；他矜持地颔首，心里却乐开了花。谁能想到，这穷山沟里的机械局，竟然管着三线建设的军需物资调拨？
"；小许啊，"；张局长挺着啤酒肚从吉普车上下来，"；今晚地区革委会的王主任要来，你之前说你在轧钢厂管过食堂？"；
许大茂腰弯成了九十度："；局长放心！我这就去准备！"；转身就小跑向后勤处，心里暗喜——上个月从仓库"；调剂"；出来的茅台，终于派上用场了。
傍晚的招待所小食堂里，许大茂亲自端上一盘甲鱼炖野鸡："；王主任，这野鸡炖甲鱼，鸡和甲鱼都是今天新捉的，平时不常用，您快尝尝。"；他谄笑着倒酒。
"；小许同志很能干嘛！"；王主任嚼着甲鱼裙边，吃的油光满面，"；听说你以前在北京的轧钢厂...跟李怀德共事？"；
许大茂眼皮一跳，随即叹气："；唉，确实在李主任手下干过一段时间，要不也到不了咱易县。"；
王主任眯着小眼睛，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边嚼边问："；哦？这话怎么说？"；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王主任，李怀德那人...啧啧..."；他故意欲言又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怎么？"；王主任果然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这里面是有事啊？"；
"；嗨！"；许大茂一拍大腿，"；您是不知道，他在轧钢厂那些事儿..."；他凑近王主任耳边，"；光我知道的，就搞了好几个女工，其中一个是食堂的刘岚，还有个叫秦淮茹的寡妇..."；
王主任眼睛一亮，筷子都放下了："；还有这事儿？"；
"；可不嘛！"；许大茂见王主任有兴趣，立刻添油加醋，"；那秦淮茹长的不错，别看生了三个孩子，但该说不说那桃花眼大车灯，都是让男人欲罢不能。她本来在车间干活，硬是被李怀德给调到仓库去了。您想啊，仓库那地方，又清闲工资又高，也就装卸货时有人，你说对吧..."；
王主任有所意会的笑笑，“这些都是你臆想的吧，又没有什么真实证据以后还是不要乱说了。”
听了王主任的话，因为头次见面，许大茂不敢交底，前面说的话可以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谈，但是实质的证据交出去，要么是成为王主任的得力干将，要么可能吓退王主任，更可能王主任是李怀德一系的，那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讪笑的表情："；王主任教训的是，我这人就是嘴快，爱说些没影儿的闲话。"；他端起酒杯敬了敬，"；您别往心里去，就当听个乐子。"；
王主任似笑非笑地抿了口酒，眼神却一直盯着许大茂："；小许啊，在咱们这儿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嘴严实。有些事儿啊，知道也得装不知道。"；
许大茂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连忙点头："；是是是，王主任说得对。我初来乍到，还得多跟您学习。"；
正说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红烧鲤鱼。王主任夹了块鱼肚子肉，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轧钢厂待过，对李主任的工作作风应该很了解吧？"；
许大茂夹菜的筷子一顿，心里警铃大作。这老狐狸是在试探他！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李主任工作能力很强，把轧钢厂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就是个小小的宣传干事，平时接触不多。"；
王主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压低声音："；那你认识秦淮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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