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老百姓初时听见动静,瑟瑟发抖躲在家中,甚至有人跪求神明,将自己平生做的违心之事都悉数供出,直到异震散去,灾难没有降到自个儿头上,才松了口气,如此又过了三四日,附近的村民才缩头缩尾聚到周围,
“这为什么会有条道?”
只见一条杂草覆盖的小路蜿蜒而上,却在半山被拦腰削平,心下一凉,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仔细再想却半分都想不起来。
远处,一位头戴幂篱,身着红衣的女子佩剑而来,众人瑟缩低头,气质出众,能独身行走天地之人,必是修仙者,身负道行,与他们这些孱弱的凡人自是不一样,轻易不能招惹,
“敢问大伯大娘,这里的宗门怎么不见了?”
妙音娘子行礼询问,眉目弯起,显然没有一般修仙者傲气凌人的架子,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那股似遗忘什么东西的空白感更强烈了,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姑娘,这里没有什么宗门,可是记错了?”
话一落,妙音娘子怔了怔,不消片刻,笑着垂下了眸,
“可能是我记错了。”
和村民告别后,妙音娘子面无表情,踏上了那段被削平的山道,热风拂面,混杂着泥土枯草的燥气,底下是数里翻覆而出的沙土,滚滚而出的岩浆喷洒,却被四周山脉围在了中心,出不来,灭不了,漫漫岁月,这里只会成为一片死地,犹如天罚。
“凌天宗……”
女子喃喃,随风浮起的白纱,露出俏丽的眉眼,
“原想送你一程,却不曾知竟是以这样惨烈的境地收场。”
妙音娘子转眸看向那株枯败的大树,眸中似悲似叹,
“身负天命之人,非道君不可堪破。”
底下三三两两的百姓散去,好像忘记了自家儿子,自家女儿曾拜入凌天宗,再未归来,
“如此忘了也好。”
女子说完,利落转身往山下走去,那天是她第一次认识凌天宗宗主,预感自己的机缘应在对方身上,无论是帮对方解脱也好,还是助对方复仇,原以为还有机会拜会,却不料,也罢。
妙音娘子摩擦着手指,释然一笑,凡事皆是命数,
大道万千,瞬息万变,又怎知,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平静的地面沙土混着浆水蜿蜒流淌,最后汇流在弯角停滞灼烧,层层热浪侵蚀而下,一具被鲜血染红的龙骨开始震动,直至震动加剧,一股耀光闪现,直扑巨石下了无生息的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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