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转过身看到来的王平安就叹着气道:“唉,平安啊,大伯一个人在窑里待着苦闷咧。这不,在碾盘上躺着晒会太阳嘛。”
听到田福堂的话语,他就知道自己的大伯肯定是遇到啥事了,就在他跟前坐了下来道:“大伯,出什么事咧?”
田福堂想了想就看着他说道:“还能出甚事咧,唉,还不是俄们润生么,你说前几年因为你润叶姐和你姐夫李向前的事情,俄和你大妈就每天愁肠的,现在你姐家日子过得好了,润生又跳弹起来咧。你说俄寻人给他说了个公社领导的女子,可是他看都不去看,还跟俄回来大吵了一架,说要娶一个外县的寡妇。你说这不是修他先人咧么,唉,俄怎就生哈这么个不孝子咧,俄现在臊的都不敢出门去,就怕人家指着俄说俄生了儿子是个钻人家钩子的货。”
王平安听了他的话也沉默了起来,对于润生的事情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劝说自己的大伯一家了。如果他劝他大伯接受寡妇,让她回家的话,他估计他大伯敢拿着碾棍追着他到双水村满村跑。
而对于田润生,在他教书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一旦内心做出了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用他大伯的话说就是:“俄们润生就是个犟板筋,人家说一句,他能给你顶十句。你让他往东,他偏偏要往西,性格犟的你能恨不得拿着碾棍追着他满沟跑。”
田福堂看着王平安沉默着不说话,就叹着气坐在碾盘上也沉默了起来。
他想到他田福堂好强了一辈子,从小到大在双水村这个地方,还没人敢在自己头上拿着手指头戳一下,就是在乡上的公社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现在自己的儿子做下这种丢人败兴的事情,那不是让自己的老脸放在地上被人踩吗?
他叹着气拿出一根纸烟,划开火柴就点燃了抽了起来,抽了两口以后就顿时咳嗽了起来。
王平安给他梳着背,等他不咳了以后就看着他说道:“大伯,润生的性格你也知道咧,俄完了碰到他给他说一下,你看你,不能抽烟还抽啥咧么。人家医生都说了让你不敢在抽烟,你还抽咧!”
田福堂缓了缓就道:“没事,俄这都是老毛病兰。现在俄一想到润生的事情,俄就由不得想抽烟,抽死俄算了,也不用成天为润生的事情心焦咧。”
“大伯,你就是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么,你说你把你的身体搞垮了,你让孩子们听了怎办咧?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俄大妈么,你走了让她以后怎办?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作为老人过好自己的就行了,一天家操心他们的事干甚咧么。你说你现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你和俄大妈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么,说不准润生什么时候就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听到了王平安的分析,田福堂老汉也只能叹着气道:“好俄的娃娃咧,你的宽心话大伯也能听哈克了,问题是俄的娃娃俄清楚咧么。”
王平安看他依旧唉声叹气着,就又劝说道:“大伯,那就让润生碰一哈么,等他啥时候想明白了,就晓得咧么。你就和俄大妈每天吃好喝好就行兰,也别再跟自己的身体赌气。”
田福堂听了他的话,也就不想聊润生了,就岔开话题道:“好兰,俄害哈了。你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大伯,俄们种的酸枣已经红了,俄看了一下有不少结果的了。这不俄一高兴就想回来跟人分享一下么。”王平安兴奋的回答道。
田福堂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就又问道:“你这娃娃这几个月也把你晒黑了,也累坏了。既然现在结了酸枣,那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王平安摇了摇头道:“大伯,俄们今年大部分的酸枣都是移栽的,现在还要实验一下酸枣核能不能种出酸枣来。只靠移栽,别说黄原了,就是原西都不够栽的。”
“那你们不是还有黄芪,黄芩,干草杨等药材了么,那些也不够种?”
听了他的问话,王平安就解释道:“大伯,那些要等四五年才能收了么。俄们现在是先能让老百姓前一两年就能看到回钱,这样也能让他们更加相信俄们的政策是对的,也能带动他们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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