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嘴角上扬,拱手行礼道:“在下告辞!”
告别了郡主,方默起身便向翰林院走去。
他不是去质问,更不是去求什么,他只是觉得应当与曾大学士与刘三元前辈告个别。
“唉,子明啊,可惜了,老朽也是刚刚收到中书省的回帖。”
“无妨,曾前辈,晚辈是来告别的,按照要求,明日便要去往边境灵州了,晚辈感谢前辈的举荐。”
说完,方默深深弯腰行礼,这个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有,替小樱桃的感谢。
出了翰林院,便向着城外走去。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陌生人能让方默挂念的,便只有卖马的小樱桃一个人了。
城郊,小樱桃的院门没有敞开。
方默扒着门缝瞧了两眼,见并没有上锁,便推门而入。
不大的院子中干干净净,一个老旧的石桌摆在樱桃树旁边,像是刚刚清扫过。
方默喊了两声见没人答应,便坐在石桌上旁双手托腮,眯起眼来,跑了半天,是有些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的动静,让方默惊醒,头差点磕在石桌上。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小樱桃一见是他,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畏惧。
“没事,大哥哥只是来看看你。”
方默起身,望着卷起了半截裤腿的小樱桃,背后背着快跟他身高一样的竹筐,赶紧上前帮他把竹筐取了下来。
看着里面不认识的青草:“这是?”
小樱桃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开心的说道;“哥哥不认识?这可是草药,明日便可以到集市去卖些银钱呢,兮兮。”
她的笑容,干净、纯真,似乎并没有因为家里只剩她一人而苦恼。
方默望着坐在石凳上的她,卷起的裤腿下,那双稚嫩的小腿,布满了荆棘划伤的痕迹,新旧都有。
伸手摸着她的脸,微笑着说:“小樱桃原来这么厉害呢?”
“兮兮,是呢,是呢!大哥哥,你找小樱桃,是有什么事吗?”
“哦,关于你父亲的抚恤银,明日京城府衙公开审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银钱下来了,省着点用,等你长大了,可以报个私塾读读书。”
小樱桃一听此言,笑容渐渐收敛,低下头道:“大哥哥,小樱桃不愿再向官府申请了,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银钱方面,大哥哥放心,小樱桃能养活自己的~”
方默眉头一皱,追问道:“小丫头,那是你应该拿到的,为何不愿?”
小樱桃抿了抿嘴,没有回答方默的这个问题。
方默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小樱桃的手,从兜里拿出了当日买马剩下的三两银,缓缓放在她布满老茧的手中。
“小樱桃,大哥哥应该很久都不会来了,你既不愿申请,这三两银你便拿着,好好生活长大,等哥哥回来。”
“不不不大哥哥,我不能要你的银子,你这都够买几个丫鬟了。”
“拿着!”方默厉声道:“等你长大了,去哥哥府上当我的丫鬟便是,就当是哥哥我提前买了你,知道吗?”
小樱桃攥了攥手中的三两银,突然跪下来说道:“那小樱桃,以后便是哥哥的人了,哥哥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方默把她拉起来,再次微笑着摸着他的脸:“去的地方,可能有点远,等我回来便是,记住没。”
“蒽,小樱桃等哥哥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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