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张怿的水性不错。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跳入水中,溱水之上便出现了十几艘由商船改造而成的战船。
船头上迎风站立一将,弯弓搭箭,射中了他的肩膀,张怿吃痛,高声叫喊道:“我愿投降。”
本来还在苦战的桂阳军,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少将军,已经抛弃他们。准备跳入溱水,独自逃跑。而且还被人抓住,求饶乞活。
桂阳军最后的士气,也没有了,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商队护卫军抓住河水中的张怿以及亲卫后,将船靠岸,按士颂的吩咐,完成了战场的打扫工作。
同样从船上下来的,还有几家商队的掌柜。
看着满地桂阳军的尸首,马三顾徽相视一笑,顾徽摇摇头,笑道:“恭喜马兄了。”
“只怕是你我同喜。”马三拱手笑道。
两人打着哑谜,让一边的蔡峰摸不着头脑,问道:“两位叔叔,在互相恭喜什么啊?桂阳军大败,我们应该去恭喜士公子才是啊。”
卫闻倒是明白两人的意思,解释道:“今日一战,士公子指挥若定。不费吹灰之力就灭了张怿的桂阳军,这两人心里佩服。本来还有在犹豫要不要为士公子效力,这一战后,两人抛去了顾虑,认可了士公子这个主公,主公获胜,他们两个当然要互相恭喜。”
“您是说,马叔叔、顾叔叔都愿意效力士公子了?”蔡峰的话里,满是惊喜的味道。
“他们效力士公子,你也终于能得偿所愿,我们四人去投奔士公子,看在他们两人的面上,士公子不会亏待我们的。”卫闻话音刚落,马三、顾徽也都大笑起来。
张怿手下的曲江令,看到张怿和桂阳军残部被押回来,很自觉地选择了投降。
曲江城楼上,士颂召集部下,商议进兵郴城。
见士颂似乎有心事,邢道荣笑道:“公子爷,你不必担心,张怿个败家子,只怕早把家底打光了,郴城定然没有重兵。至于张羡那老头,哈哈哈,就他们这种兵,别说一万人,就是十万人,也不是我们清远军的对手。”
士颂笑骂道:“你也知道说,就他们这种军队。若是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如同我清远军一样的强军呢?你铁甲营五百人能放大话,把我五千清远营全拿下吗?”
“只怕不能。”邢道荣还真想了想,不过这次他倒是不敢吹牛。
“张羡所部的零陵军,其战力只怕还不如桂阳军。”门外,传来了马三的声音。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顾徽、卫闻、蔡峰三人。
他们这次,作为客卿在商队护卫军中效力,门外的护卫们是不会阻拦他们的。
“哦?如此说来,马先生是建议我一鼓作气,攻入零陵吗?”士颂笑着问道。
“非也,不但不攻入零陵,反而还要和张羡修好。”马三说完,静待士颂的回答。
听他这么说,一边的郭铁不乐意了,说道:“军旅之事,岂能容汝等商贾多嘴。”
“如今我们已经击败了张怿,张羡怎么可能罢手不救他儿子。这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又不是公子部下谋士,他的谏言,公子断不可轻信。”
马三微微一笑,对着士颂拱手行礼道:“在下马玄,字叔常,襄阳宜城人士。常年随商队游历四方,与公子相识以来,所学甚多。古人言:天地间有生而知之者,诚不我欺。”
“两年来,观公子治清远,战桂阳,文武全才,马玄自富才华,但若是异位而处,定然是不如公子的,马玄真心拜服,特来投效,还望公子收留。”
“马氏五常。哈哈哈,好!”士颂琢磨了半天,终于是猜出了这人的来历,笑脸笑开了花。
搞了半天,你是马良、马谡的三哥啊!
荆州马家,乃是荆州世家大族之一,得了马玄,便可以说是得了荆州马家的认可,取荆南后北上江北,马家的势力都是可以借用的。
马玄这一表露身份,郭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加上士颂那副见到宝贝的脸色,更是心如死灰,担心士颂会听这人的建议,但他行踪,那杀父之仇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郭铁急切说道:“公子,即便是讲和,张怿杀我父亲,公子是答应过要为我报仇的!”
其实刚才士颂正在烦恼此事。
自己既要安定地方,同时又要应对张羡起兵来救他儿子,马玄建议讲和,其实正合士颂的心思。
但自己真的是亲口答应郭铁,要帮他杀人报仇的。不然别人凭什么带着手下兄弟拼命,帮他诱敌,引敌人进入他的埋伏。士颂这下陷入了两难之中。
顾徽笑着说道:“讲和,并不代表不杀他们张羡父子啊。”
见郭铁还不是很明白,马玄解释道:“张怿乃是张羡独子,张羡决计料想不到,士公子以一县之力,可以击败张怿桂阳郡合郡兵力,而且是一战而下。为了能换回他儿子,他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我们放张怿回去,是为了用他当饵钓张羡,杀张怿一个只怕不够吧,我看还是将他们父子都杀了,才能告慰令尊天灵。”
郭铁不笨,放张怿一条活路,对士颂有利。
目的还是为了击败盘踞零陵的张羡。他们父子二人,都是他郭铁的仇人,既然如此,郭铁拱拱手,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而士颂则明白了马玄另外的意思,笑道:“也罢,眼见便要过年了,我差一使者前往零陵。告诉张羡,桂阳郡他们父子二人不好好治理,我就先帮他看着。至于张氏宗兵和张怿,待明年开春后,再让他们返回零陵,这期间,由于张怿抢掠商路,逼迫我军北上,妨碍我做生意,他张羡好歹给些赔款便是。”
马玄补充道:“主公可不是代为管理这么简单,告诉张羡,让他表主公为桂阳太守。原太守张怿嘛,留在桂阳负责交接一下。就如主公所言,明年开春后,再让他回零陵。”
钱振不解,问道:“这不是给张羡喘息的机会吗,他若是这三个多月加紧训练,将零陵军训练有成,明年开战,我们便陷入被动了?”
士颂按住钱振,说道:“我们清远军满打满算,就算是加上郭铁将军手下的义军,各商家的护卫,拢共不到万人,桂阳新克,各地民心未附。我必须先名正言顺的成为桂阳郡太守,治理民生,待民心安定后,才好分兵去攻取零陵。”
“只是,既要张羡割让桂阳给我,还要押住他儿子不还,这种买卖,张羡只怕不会和我们做吧?不知道应该派何人为使呢?”士颂看向了马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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