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若是士颂不给,则允许他派出人手,直接在清远以及零陵桂阳二郡,就地征收钱粮补充前线。
其实,也就是建议士燮,变相将荆州,纳入交州士家的统治范围内。
士燮明白儿子的意思,也觉得现在,正是机会。
他觉得孙策的实力不强,但也不弱。
毕竟扬州,除了士徽所占据的“三郡”之外,大都落入了孙策的手中。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士颂找麻烦。
听说士颂关中惨败之后,损失十几万将士,这时候正好教育教育这个“逆子”。
士燮更是直接威逼欧氏写信士颂,让士颂念及母亲安危而屈服。
同时,士燮还将自己带到交州治所番禺的五万人马,交给了士壹士匡父子统领,令他们二人,带着这五万交州军,以南海郡为基点,直接北上,接管了清远县。
至于欧氏已经拉拢过的交州文武,如程秉、薛综、甚至是刚刚因为扬州战乱而来交州的袁徽、许靖等人。
全部都被他闲置不用,就算是自己的二子士祗,原来的南海郡太守,掌握士家情报组织的他,也被士燮软禁,将士家的情报组织,交给了四子士干。
一切安排妥当后,士燮亲自写信士颂,告诉士颂。
“交州已非往日之交州,昔日交趾城内,来去自如之事,已再无可能。”
而后,以父亲的口吻,命令士颂派兵南下,到士徽帐下听令。
还要求士颂放弃在交州购买粮食的行动,同时将桂阳、零陵二郡,和清远县一样,全部交给士徽管理。
说白了,就想要趁着士颂刚刚从关中大败而回,想要以自己父亲的名义,抢士颂的地盘。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桂阳郡太守赵俨,居然带着郡兵就敢死守洭潽关。
他借助关口之险,和士壹士匡对峙起来。
他拖了两天后,邢道荣率领定武营两万将士,赶到了洭潽关。
这样一来,交州军想要攻克关口,可就难了。
就是这个时候,士颂先是接到了蒋干传给易欣的消息,而后是赵俨派出的告急文书,连同欧夫人和士燮给他的信,都交到了士颂手中。
其实欧夫人的信和士燮的信,除了口气不同外,内容上并无差别。大概的意思,都是让士颂派兵南下加入士徽部下,同时提供兵马钱粮支持。
士颂看完信后,一把将书信丢在地上,若不是自己手下重臣都在近前,士颂恨不得跳到了信上踩。
我好关中大败,好不容易喘口气,这半年来稍稍恢复了点实力。刚和手下谋士们商议,如何一点点蚕食益州,你士燮、士徽在这时候,给我添什么乱啊!
心里,把士燮、士徽骂了千万遍后,士颂看向自己的文武,询问道。
“家严让我派军南下,入士徽账前效力,抵御扬州孙策。现在已经派兵接管了清远,还要求我将桂阳和零陵二郡的税收及物质调去支援,我若不肯,他便自己来取。”
“现在,交州军被赵俨堵在了洭潽关,邢道荣也率领定武军赶了过去。诸位以为,我当如何应对?”
最先发言的是武陵派系的和洽,在荆南,他唯才是举的提议,让他成为了士颂手下唯一的荐才从事,专门为士颂考核人才。
和洽虽然推崇唯才是举,但是他个人的秉性节操,又让人敬佩。
清贫节俭的他,让很多想要行贿的人,根本找不到门路。
于是这样的和洽,当然被武陵学院的儒生们推崇,被拉入武陵学院派系。
士颂对和洽也是尊敬有加,但是和洽现在的建议,却让士颂皱起了眉头。
和洽说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如今老大人既然有令,主公只能照办,毕竟我们高举儒学旗帜,忠孝仁义,乃是根本。”
“我们不若借此机会,让老大人看清主公之忠孝,他日也好立主公为嫡,这些给出去的东西,便能体现其价值了。”
“不可!”鲍隆和潘璋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清远乃是主公起兵之地,如何能失!况且清远香制所也在清远,失了清远香,我军将会损失多少军资?”别的不说,就单单冲着清远香,潘璋就放不下清远。
即便他现在喝的清远香,大多都是在沅临制成的。
“好在清远县丞王蓬早有准备,在交州军接管清远之前,便烧毁了清远香的作坊。秘方暂不会泄漏,你且安心吧。”士颂其实也有担心,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若是有人攻入清远,想要窃取清远香秘方,不论是谁,王蓬都得将作坊销毁,而且为了以备万全,在欧夫人把易欣调来自己身边的时候,暗组的人,也被自己安排了过去。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
“其实不单单是清远香的问题,清远被占,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主仁义,名闻四海。但我主之仁义,乃是大仁大义,若是拘泥于个人的父子君臣,而耽误了千万百姓的生计,那才是大大的不仁。”
“成全了自己一个人的忠孝,而让千万百姓忠孝不得全,那是大大的不忠不孝。”徐庶作为荆南派的代表,而且是荆南阵营中清远系的新领袖,于情于理,他都得表示,得将清远拿回来。
“对,对!徐军师说的对。”鲍隆嘴巴笨,听徐庶说的好,在边上连连附和。
徐庶看着鲍隆微微一笑,示意鲍隆安静,继续说道。
“况且士府君北上借兵借粮,以父攻子,这样的做法,实在令人费解。”
“我担心,莫不是士府君被人所挟持?我看还是派密探查清楚的好,若果真如此,我们不但要拿回清远,更应该率军解救士府君,安定荆交。”
“好你个徐庶啊!你是想让主公挟老大人以令交州?”裴潜笑着指出了徐庶的小伎俩。
自从士颂击败了刘表,裴潜便和荆北派系的人走到了一起,现在,他已经是荆北派系中的核心成员了。
裴潜说道:“交州乱起,干我们荆州何事,清远之地,本属交州,他们想要接管回去,只管拿回去。只要我们守住洭潽关,交州军只怕无力北上。”
“待我军再休整半年,练成强兵,而后再南下交州夺嫡即可,何必现在就急着南下呢?难道就是为了展示你徐庶的才干,而把我荆州子弟,当做棋子吗?”
裴潜当然知道徐庶有兵略,但他很不满的,也是这点。
徐庶有兵略,我裴潜也有兵略啊!
凭什么他徐庶一来就是军师,是车骑将军府司马,而我我裴潜跟了你士颂这么久,也只是个从事中郎,只能给你管理后勤部队。
现在徐庶一心南下,是不是就是想要立下战功,好巩固他在荆州的地位呢?
心中不满的裴潜,给了徐庶一个软钉子。
“裴大人这话说得过了。”马良小小年纪,心眼可不少,笑着接过了话题,继续争论了起来。
三派人马,各有主张。
一时间,大厅内议论纷纷,让士颂倍感头痛,他是真不知道,该采取哪种建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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