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士颂面对使者钟陵,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把段煨给我送来,我立刻带着军队退回荆州。”
钟陵的脸色有些难看,认真说道:“文定侯,段煨将军击杀了李傕,是朝廷的功臣。我家大人,若是将他交给你,一来天下都会非议我家大人,朝廷也会怪罪,我家大人只怕不好过。二来,是同样的问题,对文定侯也是一样啊。”
“段煨将军当年确实倒戈,对于文定侯而言,心中有恨。但是段煨将军击杀了祸乱关中的西凉贼李傕,有功于国家,有功于社稷。就算是我们将他交给了文定侯,文定侯又如何处置呢?如杨定,李乐那般,直接击杀之以告慰当年的将士?”
钟陵说着,稍稍一顿,看了看士颂周围的文武。
看这些人的眼神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只怕士颂军从上到下,都是这么准备的。
钟陵心中叫苦,但依旧硬着头皮说道:“文定侯若杀了,天下人会说,文定侯枉顾功臣,只报私怨。但文定侯若是不杀,手下将士得不到安慰,日后也难以服众。”
“可谓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还不如,就让段煨留在朝廷挂职,听闻这次征战,段煨将军受了暗伤,也没有多少年了,文定侯仁义,就算他段煨功过相抵了吧。”
听钟陵说完,士颂沉默了,钟陵的话虽然听着不舒服,但是他说得也是事实。
那就是曹操要真的是把段煨送过来了,自己只怕还真不好处理。
只是,他们低估了士颂报仇的心。
士颂盯着钟陵看了许久,说道:“先生也算是能言善辩,但这不是小事,我还需要和车骑将军府中诸臣商议。就请先生稍歇,我尽快给先生答复。”
而钟陵刚刚离开不久,士颂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不能让钟繇把段煨送过来。送过来杀了,不好解释,最好的办法,是在战场上,两军阵前,将其击杀!”
听到这话,就连习惯性半闭着眼睛的贾诩,都抬头看着士颂。
原来你小子是这样的人啊,从前腹黑,你还遮遮掩掩,现在好了,报仇心切起来,居然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就是要杀了段煨报仇。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军中文武,无人反对。
这种在贾诩看来,没有任何实际利益的事,在这些人这里,似乎都是正确无比的事。
随军的谋士廖立,更是开始为士颂谋划起了名头,说道。
“主公,前次我们来关中,血战西凉军主力,损兵折将,终是将李傕郭汜的主力歼灭。这司隶州五郡之地,怎么也应该将右扶风,弘农,京兆尹甚至左冯翊的一部分给我们。若是不给,我们就自取之,这是朝廷应该给我们的!”
“对!只要我们迅速出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然可以一战而下,攻取之。”
魏延也是个机灵鬼,立刻明白了廖立这种耍无赖的话,就是为了给士颂一个出兵突袭钟繇的名头和借口。
我们这是示威,我们这是要拿回我们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攻击钟繇的军队,这才是我们需求。
至于攻击的过程中,将段煨当场击杀,不过是顺手之事,若是朝廷不同意,那我们就退兵呗。
就连顾徽,也是缓缓说道:“早就已经探明,钟繇为了防止我们进一步占据蚕食关中,已经分兵把守各路紧要,而段煨,则是率领两万人马,驻守蓝田县。蓝田县城,城小墙低,和我们最近训练的攻山战比起来,那点城墙,都算不上什么。”
“况且段煨也未必得到了曹操完全的信任,至少在钟繇这里,对他还有防备。他去击杀李傕,用的都是自己的老底子,李傕被我们打得再不济,身边也是西凉军最后的精锐。”
“段煨杀了李傕,自己的损失必然不小,现在说是两万人马,只怕真正的精锐部队,还不到三千。”
就连黄忠,也表示可以一试。
贾诩微微叹了口气,对士颂说道:“主公,诸位,单看这些情报,我们击杀段煨不难。而且主公若是不想占据弘农或关中地盘,六万军队直接奇袭,蓝田县城,一战可下。”
“问题是攻占了蓝田之后,段煨背后的钟繇,钟繇背后的曹操,必定以朝廷的名义来追究我们。”
看士颂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贾诩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若如公渊所言,曹操为了让我们退兵,不追究我们杀段煨的行为,那是最好。”
“但我却以为,曹操只怕会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发兵南征。届时,我军又将面临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和我们既定的大略不符。”
贾诩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动了段煨,曹操肯定不爽,肯定要来找回场子。
但是我们定的方略是西攻益州,发展实力,而后再对付曹操。
你士颂这样任性,很不好,尤其是对手还是曹操的情况下,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士颂微微一笑,说道:“不怕,他曹操还不敢和我死拼,要不了多久,袁绍将安定河北,吕布稳固徐州,他曹操和我耗不起。”
听到这话,贾诩无奈地叹了口气,和主公争辩,不是他的个性,他会说出自己的建议,但主公听不听,他从不强求。
至于士颂说的袁绍和吕布,是士颂暗中派人为对方出谋划策,帮助他们二人发展。
对此,贾诩是知道,而且支持的。
只是对士颂把期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的想法,贾诩却不怎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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