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胡和杜濩把军营中的义勇军全部斩杀之后,便分作了两个部分。
朴胡带着自己手下三千多人,继续追杀那些逃走的义勇军,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除恶务尽。
杜濩这边,则统领五千板楯蛮军队,打扫战场,收拾还能救出来的一些“战利品”。
而后,向巴郡山脉退去,在入山的口子那里,安营扎寨。
然后,他才给张鲁报告,说是张空,余阁二人拥兵造反,私吞战利品,还故意挑衅,羞辱板楯蛮军团,大逆不道,为了避免这种小人发展壮大,给汉中郡带来更大的麻烦,杜濩和朴胡决定为系师清理门户。
如今,已经将叛逆余阁斩杀,正在追捕漏网之鱼张空。
张鲁的心情,这两天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先是听说荆州那边出了变故,自己似乎有保全的希望,他的心中,很是期待。
等到张空余阁给他发来消息,荆州军真的退军了,而且估计是慌忙退兵,军营中有大量的物资,有黄金,有白银,有五铢钱,有粮食,有美酒,更有军械装备。
怎么看,都坐实了荆州军匆忙退兵的消息。
张鲁激动的一夜没睡,也开心的小酌了几杯,就好像劫后余生,就好似完成了期末考试,成绩不错。
或者说完成了年终绩效考核,评上了优秀一样,终于是能放松了。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二天早上醒来,刚准备计划如何反扑,收复失地的时。传来了板楯蛮把义勇军给灭了的消息。
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晴空霹雳。
看着杜濩送来的报告,张鲁的手不住的颤抖,口中嚷嚷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如何向汉中军民交待?”
“大哥,不好了!”正在这时,张卫推门而入。
他大喊道:“板楯蛮叛了,他们剿灭了义勇军,抢了荆州军留下的辎重,退到了巴郡山脉附近,进可攻我南郑,退可从米仓道返回山野,我们要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张鲁吼了一声,将杜濩的信件扔到了地上。
“阎圃呢?快把阎圃请来!”还好,张鲁的心里还是明白的,自己手下文武之中,也就阎圃靠谱点,现在这种时候,也只有向他问计了。
阎圃早就在赶来的路上,只是这一次,他的心情已经糟透了。
他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若是这一切,都是士颂布的局,一切都是荆州军的计谋,若是荆州东面根本就没有出什么问题,那该怎么办?
越想,他心里越怕。
越觉得,很有可能真就是这样。
他不知道的是,按照士颂的计划,本来就是准备派出手下,假扮的板楯蛮不停地偷袭,骚扰汉中百姓组成的义勇军。
就好像义勇军占据军营的当天夜里,那样小股小股的袭击,引起板楯蛮和义勇军之间的隔阂。
但是没有想到,老天都在帮他士颂。
义勇军良莠不齐,里面的一些无赖混混,挑衅的本事,比他预料的要强得多。
他还没有来的及出手,借着自己留下的辎重来挑唆生事,他们自己就闹了起来。
而且一出手,就杀就红了眼,收都收不住。
对于士颂而言,把金银珠宝,美酒佳肴留在军营不过是一步闲棋,希望能麻痹对方的意志力,让对方因为分赃不均而互相埋怨,再逐步引导板楯蛮和汉中郡的汉民之间的矛盾。
但最终的结果,却远比士颂的计划要快速,要让士颂意外。
这一切,阎圃似乎也有所察觉,站在汉中郡太守府的门前,阎圃微微叹了口气。
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没有看清楚士颂啊,原本以为士颂会正大光明的击败自己,却没有想到,士颂最后居然用了这么赃的手段。
若是没有预估错的话,屠杀村民,放火烧粮什么的那些人,也都是士颂的手下了。
“外君子而内小人,确实有和曹公掰手腕的资格。”
阎圃叹了口气,正要抬脚,忽然间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是的。曹公东征吕布,若是等到曹公灭了吕布,占据兖州,豫州,徐州,司隶和扬州北面诸郡,占据中原之地,那士颂对曹公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士颂他打不过曹公,那他就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向东,和孙策袁术争夺江东和淮南之地,袁术也就罢了,那孙策和士颂交手过,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若是真想要灭了孙策,他只怕会陷入鏖战,最后还会被曹公所威胁。”
“我若是士颂,也一定会把目光看向西面,先占汉中,而后以汉中为跳板,攻略益州为自己自己的大后方。若是占据荆州,益州,交州三大州,便可成就基业。退,可坐观中原成败,进,可有绝对实力再战曹公,逐鹿中原。”
想到了这些,阎圃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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