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如沟渠,内息如流水,穴位如阀门;经络如烟囱,内息如烟雾,穴位如通风口……
这是刘火宅以往的认知。然而,在死记硬背了金刚符三分之一并尝试推演后,他意识到自己全然误解了。
穴位远不止是阀门和通风口,它们调控着内息在经络中的流动。更确切地说——经络如同琴弦,内息犹如弦质,而穴位则如同琴柱;经络犹如笛管,内息是风,穴位则是笛孔。
内息在经络中激起的音符,音调高低,颤音多少,余音长短,均由琴柱和笛孔掌控。内息所能决定的,仅是声音的大小而已。
琴柱之间存在着诸多奇妙的联系,一声鸣响,多弦共鸣,甚至内息在弦中瞬间转移。少林金刚符正是利用这种不可思议的特性,构建起体内防御,以不多的内息达成近乎绝对的防护,无死角,无延迟。
因此,这看似与一百零八穴位相关联的繁复法门,实则是一首极其复杂的乐章,其复杂性远超记住一百零八穴位的顺序。一百零八穴位的共鸣,只是构成这首乐曲的基本音符。
五音不全,歌曲往往难听,更何况这五音的位置错位!
“我听到这样的说法:一次,佛陀在舍卫国的祗树给孤独园,与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僧侣一同。那时,世尊到了用餐时间,穿着僧袍,拿着饭钵,进入舍卫大城乞食。他在城中依次乞讨完毕,回到原处。吃完饭,收拾好衣钵,洗完脚,铺好座位坐下……”刘火宅低吟金刚经,体内的穴位随之跃动,每隔几个词,就有精微的内息响应,逐渐显现出激发金刚符的迹象。
果真,这金刚符对应的旋律,便是佛唱金刚经!
洞察体内状况,刘火宅心中明了。
在少林寺的日子,除了锻炼体魄,常被迫诵读经文,那时觉得毫无意义,直到领悟到内息与音律的关联,刘火宅豁然开朗,那也是一种修炼,只是自己的境界未至,未能洞悉其中奥秘。
然而,即便曲调正确,五音却失调,况且……修习这金刚符心法,与练内功截然不同。
练内功时,内息仅一道,源头单一,尽管路径千变万化,但只要心意专注,便能轻松驾驭。此心法却不然,犹如弹奏古筝,需十指协调。
此刻,体内穴位竞相响应,内息在经络间穿梭不定,时而数条经络共鸣,其复杂程度不亚于弹奏一首高难度的曲目。
刘火宅虽能确保练内功时绝无走火入魔之虞,甚至能在进食、睡眠、行走时进行,但这门法诀的修炼,他却毫无把握,即便时刻保持警觉,也无法避免……
一声弦音响起,三条经络共鸣,刘火宅竭力控制住两条,另一条却在混乱中逸出,闯入了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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