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虽然傲慢,但他的话语并非没有道理,说书人的故事确实有疏漏,只是他的表达方式触怒了众人......
\"你这年轻人,毫无道理,新朝战士在北疆浴血奋战,你却在此地信口开河!就是,你活这么大,经历过多少风雨,却在此轻描淡写地说风凉话!有本事,你自己上战场杀敌啊?最瞧不起你这种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妈妈生你时,怎么没把你射到墙上?\"......
片刻的沉默后,楼内沸腾,有的指责,有的质问,有的咒骂,七嘴八舌,尘埃四起。群众,是个奇妙的存在,奇妙就在于——它不讲逻辑。
当人们的情绪如同沸水般翻滚,一旦他们一致认同某个观点,任何异议都会被视为噪音,即使是金石良言也会被挑刺。这是因为群体的影响力是无边的,只要找到一丝反驳的缝隙,它就会被无限放大,直至淹没所有的不同声音。
\"够了!陈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年长一些的锦衣青年挺身而出,严厉地制止了他。
\"没错吧,孩子不懂规矩,长辈就应该教导,常言道,教不严,师之惰。虽然你看起来不是他父亲,但至少是哥哥吧,长兄如父,你应该管教他。别再让他胡言乱语了,要知道,言多必失啊!\"
...
短暂的喧嚣过后,茶馆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因那位年长锦衣的下一句话。他冷冷地瞥了陈雷一眼,说:\"那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对这些愚昧的人说有什么用?他们能理解吗?就算南宫坡擅长以杀戮立功,年纪轻轻就晋升为城主,这跟我们有何相干?就算那些城外数百人的头颅确实成了他的军功,面对幽州的鬼骑,胜败未卜,又与我们何干?你看,这些愚民现在不也是默不作声,任我讲完这些话吗?你怎么知道,当日那位鬼骑的监军,是不是也同样呆若木鸡,没有杀掉叶老伯呢?\"
这位年长的锦衣人表面温和,但言语间暗藏机锋,把一楼的人都牵扯了进来。
陈雷起初还在认真倾听,后来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起哥你口齿伶俐,心思深沉,我自愧不如!\"
\"好!说得好!\"与此同时,大汉一山的气息如山洪暴发,终于摆脱了灰衣中年的束缚,适时地鼓掌喝彩,掌声如雷鸣般响彻茶馆。
锦衣青年的言辞犀利,想要反驳并非易事。他转而看向大汉一山,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肌肉如铁,拍手时手臂上的肌肉起伏不定,人群不由得后退几步,深知武力也无法压制他。
口舌之争赢不了,武力对抗也无望,一群人便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拿起桌上的杯盘碗盏,向四人猛烈掷去,就像刚才对待说书人那样。
也有一些人,脸色阴晴不定,既不咒骂也不动手,悄悄转身离开了茶馆。
\"呵!\"大汉一山反手抽出一根齐眉棍,寻常的棍在他手中仿佛稻草,快速旋转,挡住了飞来的杯盘,连里面的茶水酒液都被封在棍外,有些还反弹回去,泼了投掷者的全身。
在另一头,三位身着华丽服饰的青年同时拔剑出鞘,他们的剑法看似平淡无奇,每一招每一式都朴实无华,远不如大汉一山的速度迅捷。然而,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剑刃上闪烁的气芒不仅局限于剑尖,而是包裹了整个剑锋,使得细长的剑仿佛变成了蒲扇,轻轻一挥便将飞来的杂物尽数挡回。
\"叮叮当当!\"听风楼内瞬间鸡飞狗跳,喧闹不已。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事情?\"街头,悄然离去的刘火宅与疾风萧萧相遇,仍能听到楼内的混乱声。
话音未落,\"轰隆隆\"的嘈杂声中,一大队人马从街道南北两侧飞驰而来。这些人披着锦袍,内着全套铠甲,头戴盔甲,腰佩长剑,手持强弩,有的奔跑,有的骑马。行进间,兵刃铠甲碰撞的声音盖过了楼内的嘈杂,也压制了风萧萧的疑惑。天津桥大街上人流穿梭,行人躲避不及,一片混乱。
仅仅片刻,这数十人穿过人群来到听风楼前,一位身穿铜盔赤袍的小将高声喝道:\"楼内有人散布妖言,悖逆者听着,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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