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妮伏在丁蔓耳边悄悄的说:“蔓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大姐和向大牛议亲了。”
“啊?”丁蔓没忍住啊出了声。她没控制住自己,看向吴大妮。吴大妮开始不明所以,看到自家四妹促狭的看着她,脸腾的红了。
丁蔓看着眼前的小少女,十四岁年龄,还稚嫩的很,竟然要议亲了。
岑倩云好奇的向:“大妮姐,你脸怎么突然红了?”
大妮本就红的脸更红的像要滴血,丁蔓拽岑倩云一把:“姐姐你逗她干嘛?”
陈兰笑眯眯的拍了拍吴大妮:“你害啥羞?不就是议亲吗?尚大牛我们都认识,多大点儿事儿呀。”
吴大妮慢慢的恢复正常,她只是猛不丁的被问,害羞了,她跟着了蔓历练的大方了许多。
她大方的点点头,脸颊红彤彤的说:“是,向伯伯家托媒人来提亲了。”
丁蔓笑问:“姐姐,那你喜欢尚大牛吗?”
吴大妮再历练也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被丁蔓的直白问的脸再次爆红。
孟菁菁第一次接触她们,却迅速的喜欢上了这一群小姐妹。女孩子议亲谈起自己的亲事儿都遮遮掩掩的,没想到这里这些女孩子可以大大方方的谈论婚事。
她睁大眼睛,兴奋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掩饰,把自家阿娘来时的嘱咐扔到了九霄云外。
丁蔓好笑的看着她,这是又来了一个岑倩云。
屋子里欢声笑语,不知道在离村子十多里外,两匹马正在疾驰。
马上看服饰,是一位将军和亲兵,如果有上工的妇人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他们身上的衣服,手套都是出自丁蔓的作坊。
那位将军浓眉大眼,面色微黑,头箍上系着发带,随风飘扬。
将军眼神焦急又激动,不时抽打马匹,腿夹马腹,让马再快点,再快点。
来人原来是丁三石。丁三石十四岁离家,去了军营,今年已经五年了。
军营去丁村征兵时,大哥有妻有女,孩子还小,二哥刚刚成婚,嫂子又怀孕了。
大哥二哥都争着要去,他偷偷的去报了名。
报了名就不能更改了,母亲王氏天天抹眼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不疼。
母亲把他的衣服都收拾好,把家里所有的银钱都给了他。
丁三石含泪告别家人,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来到军队。
一开始是在益州,在一处地方,他们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刚来时丁三石特别的想家,他不识字,就托军营里识字的人给他写家书。小兵的饷银很少,那段时间丁三石把钱大多花在了请人写信寄信上。
而且从没有收到回信。丁村唯一的识字人是村长,信上的字他都认不全,每次读他都是连蒙带猜,更别提替王氏给丁三石写回信了。
丁三石在训练完后,找到那位识字的覃全友,把自己的所有银钱都给了他,求他教自己识字。
军营里的生活枯燥乏味,覃全友欣然的答应了丁三石,并没有收他的银钱。
自那后军营里的一角就出现了一景,一个小兵训练完,人家在休息,他就在旁边地下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许多人都嘲讽丁三石,他也不为所动,有人甚至用脚把他写的字踩平,他也不恼,渐渐的没人再注意他。
丁三石就像缺水的植物,拼命的吸收着覃全友给予的水份。
覃全友一开始只是消遣,教授丁三石只为打发无聊的时间。
丁三石拼命学习的态度,也让他严肃郑重起来,认真的教授他,没有一个老师不喜欢认真自律的学生的。
丁三石他们这支队伍在益州训练了三个月,就开拨去了平岭关。
去的第二天,丁三石他们这支队伍就被派上了前线,大股敌兵已经被打退,只剩小股敌人让他们这些新兵练练手。
丁三石拿着大刀,第一次砍向人,不再是操练时的稻草人,是真的人。
热气腾腾的血喷到他脸上,嘴里,让丁三石瞬间白了脸,呕吐起来。
一个蒙军看到机会,挥手朝丁三石砍去。一支箭射中蒙军,蒙军倒在丁三石脚下。
一个将军骑马冲过来,一鞭子挥在丁三石身上:“拿起你的刀!想死别连累别人!想想你的父母,杀!”
丁三石被一鞭子抽醒,他看着一个蒙兵砍倒了同袍席正平,他和丁三石住一个营帐。平时关系还不错。
丁三石嗷的一声挥刀上去,毫无章法的乱挥乱砍,那个蒙军连连后退,被覃全友从后面一刀砍在脖子上,蒙军倒下了。
丁三石急忙蹲下看席正平,万幸他只是被砍中肩膀,昏了过去。
丁三石松了一口气,又提刀和覃全友一起追杀剩下的逃军。
这一场战役下来,丁三石吐了一天一夜,好多天都不敢吃稍微带点儿红色的东西。
他也知道了那天救他的是千总令则辉将军。
自那天起,丁三石苦练技艺,人家练一个时辰,他就练两个,
平岭关时不时的就交战,丁三石变成了最勇猛的一个,回回冲在最前。
很快因为杀敌多,表现好被提为小旗。
那次突袭,丁三石还是率先冲在最前,最后还擒拿了敌军一位将军。
千户令则辉把丁三石的名字报了上去。他很欣赏自己手下的这个小旗,他还知道了丁三石没事的时候就识字,很欣慰。
全军因为打退了蒙军振奋,秦国公大喜,自掏腰包犒赏将士。
让火头军买来十多头猪,杀猪吃肉。
丁三石边吃边和覃全友,席正平谈论杀敌的技巧,完全没了刚开始的状况。
一个小兵走过来,递给丁三在一封信:“丁队长,有您的信。”
丁三石疑惑又微微期盼的接过信,心里乱猜测着。谁会给他写信。四年多了,没收到家里一封信。
前段时间听说云州干旱,又遭受蝗灾,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
丁三石拆开信,腾的一下站起来,手颤抖着,眼里也溢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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