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是啊,改变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你想想,划一条线,咱们这边的人,天天吃肉,线那边的人,粗粮都吃不饱,他们会做什么?咱们又会做什么?人心会变成什么样?”
小云:“如果这条线不能打破,那只能越过去,成为对面的人,一起吃肉,所以过来的人愿意放弃他们所谓的传统,来遵守咱们这边的规矩,新的思想和行为准则,新商街一系列的文明守则就是这个意思啊,不能随地大小便,修建了许多厕所,让需求有个去处,既能收集粪便沤肥养地,又能美化环境,还有要诚实守信,给大家一个稳定的信号,可以放心做生意,师父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驯服天下人?”
杜安:“不行吗?只要你的思想够远大,有什么做不成的?天下人都守你的规矩,不是难事,如果天天想着怎么把天下传给子孙,呵呵,用不了两代,就得坏到根上。”
小云:“家天下才是最大的私心,巨大的诱惑必然生出巨大的贪婪,那肯定就不惜天下人受苦了。”
杜安:“是的,以后的国家,让他们选举,每个县,每个省,独立自治,公平选举,干几年,重新选,没能力的都下去,让争天下变成一场柔和的博弈,不再动用国家机器去抢夺,这样虽然仍逃不脱大家族大势力的钳制,毕竟有了不死人,或者说不大规模死人的方式获取天下的途径,让世人不再诉诸暴力。”
小云:“这样是好,不过最高机构也这样选吗?”
杜安:“当然啊,肯定要选的,最高机构的首脑更难,要拿下各个省的选票,取得绝对优势才能当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云:“意味着皇帝专制将被抨击的体无完肤!五里坡的女人能做最高首脑吗?”
杜安:“你想吗?”
小云:“现在想,不知道以后还想不想,我更愿意听师父的话,做个闲散的读书人,幕后掌控也是一样的,一年做一两件大事,活的充实,还有时间陪着师父。”
杜安:“傻孩子,你长大了要嫁人,肯定是要陪着丈夫,陪师父干嘛,师父说不定那天就离开了。”
小云拉住杜安的胳膊,有点惆怅的说道:“师父,你不要离开嘛,我还小呢,需要你的庇护呢。”
杜安:“哎呀,好了,好了,看你那样子,我不是说了嘛,说不定,肯定要很长时间的。”
小云动了一下腿,觉得有点麻了,皱着眉头说:“咱回吧,出来这么多天,水塔差不多弄好了,第一批的菜也要进库了,我要看现场,不知道这批菜能顶多久,如果真能存很久的话,那真是有的玩儿咯。”
杜安:“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说王楚楚怎么会有传国玉玺的?他说是王远知给他的,我觉得怎么这么扯呢?”
小云活动了一下腿,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玺,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许久,说道:“王姨娘说王远知受过萧家的恩情,萧家的女人把玉玺送过来,大概是不想让李渊得着吧,王姨娘一直拿在手里,竟然没给他爹,想不通,难道他想做皇后?”
杜安:“好像也说的通,毕竟皇位这东西,还是很吸引人的,传给自己的儿子总比传给别人的儿子强。”
小云:“这就是个体的不可预测性吗?谁能想到,一个跟萧家没什么交集的牛鼻子老道,传递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傻女人。”
杜安:“你这两句词儿,能写一部琼瑶剧了。”
小云:“琼瑶剧?”
杜安:“对啊,专门讲情啊,爱呀,打打杀杀的不要,就是你侬我侬,为了爱情,天南地北的跑。”
小云:“这不是化蝶吗?”
杜安哈哈一笑,唱道:“我破茧成蝶,愿和你双飞,最怕你会一去不回,虽然爱过我,给过我,想过我,就是安慰,我向你飞,雨温柔的坠,想你的拥抱把我包围,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虽然旅途中有过痛和累,是不是很有那个调调?”
小云摸了摸胳膊,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真有这么肉麻的歌儿?”
杜安:“为什么没有呢?可以有啊,现在的人接受不了,不代表以后就接受不了,反正慢慢的,什么都不再稀奇了,这是规律。”
小云:“那行,等以后有时间了,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写一个肉麻的爱情戏剧,就叫玉玺传奇,演给李世民这个正统皇帝看看。”
杜安:“杀人诛心啊!你是不是还想让他看看这个玩意儿?”
小云:“为什么不能,咱就用这天子印给咱们的戏剧本子上盖个大红戳儿,我羡慕死他,哈哈哈哈!”笑声震的灰尘飘动,慢慢落了下去。
这群人都往上面看,难道有什么小鸟刚才在梁上扑棱翅膀了?怎么会落灰?
杜安看此情形,搂住小云,一个闪动消失了身影。
一日后五里坡
看着巨大的黑罐子,杜安感慨良多,就一个储水罐,用得着铆钉吗?还钉的花里胡哨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群孩子也没见过世面,至少还不知道电焊这东西,甚至连防锈都不懂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个黑罐子,夏天一晒直接就能洗澡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还是留点脑力想想怎么搞一下吧,低头看一眼仰着头盯着黑罐罐的小云,小云也转脸看了一下杜安。
杜安:“我还是自己来吧,这东西不能用,咱俩给他改了。”
小云:“怎么改?”
杜安:“外面镀锌,里面镀银呗!”
小云:“怎么镀?”
杜安:“你不看过一些热力学知识吗?锌这种金属四百多度就会蒸发,遇到冷的铁皮就会凝结成锌金属,这样不就均匀的沾在铁表面了?可以防锈的,银的蒸发温度是两千多,咱们的所有水管不都有银?就跟烟雾一样,管子里一吹,完事儿,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云:“确实好,玩一下?”
杜安从怀里掏出一包金刚砂,随风飘荡起来,围着铁罐子一顿大力刮研,打磨的光亮至极,里里外外都露出钢铁本色,一块锌抓在杜安手里,直接蒸腾成烟雾,贴着铁罐子飘荡了一圈,整个罐体从略微暗沉的铁色变成了银白色,顺着架子爬上去,两人趴在罐子上面的观察口,一块银子抓手里,呲呲化做烟雾,对着罐内飘动,不多时,罐体内光亮的如镜面一般。
小云:“哇,可以做镜子耶,师父,咱们可以这样做镜子吗?”
杜安:“可以啊,不过需要一些平整的底座,这样的罐子就是占了个体型大的好处,才能有镜面的,很多地方不平,照出来的人歪歪扭扭的。”
罐体上放了一个浮标装置,杜安把它安装好,整体做好密封,用专门的通气孔排气,合上,巨大的电弧差点打到手,叉,瞬间负载有点大。嗡嗡嗡的声音响起,开始蓄水,两人站在龙头,发现水流确实大了许多,果然水压一上来,出水就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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