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我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你不用这么殷勤,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老头嘴上说着无情的话,手上却很是自然的接过顾清修递过来的酒,朝她的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刺激的他咧了咧嘴,伸手掰了一个鸡腿,就开始吃起来。
鸡腿一入口,他就满足的眯了眯松弛的眼皮,见顾清修拿着酒杯一言不发。
他轻嗤一声,说:“不喝还倒他干嘛?真是浪费。”
顾清修闻言,垂眸看了眼清澈见底的酒水,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杯中静置,顾清修晃了晃,抬头说:“有人说你是灯枯油尽之人,你要死了吗?”
“咳咳…”
老头本来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往嘴里灌,听到顾清修的话,呛得不停咳嗽。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说话这么直白,什么叫他要死了,不能换个隐晦一点的说法吗?
“你听谁说的?那个你自言自语的对象?”
老头狠狠撕咬一口鸡腿,忿忿的说。
顾清修也不隐瞒,坦荡的点点头,疑惑的问:“你得了什么绝症吗?还是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都不是,是这辈子泄露天机太多了,是到遭天谴的时候了,所以,你不用把心思放我身上,我没什么用处了。”
看得出来老头看的很开,他提到生死,眉目之间没有忧愁,无悲无喜,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情。
“我自小天赋异禀,慧根独善,一辈子都是在替人消灾,改人气运,而这些都是逆天而行,所以才落了个无儿无女,早就气数已尽,等不到寿终就寝的时候了。”
“干我们这一行,都知道一个道理,自卦难算,而我,自持天就高端,偏不信天谴降祸,斗胆为自己算了一卦。”
老头每说一段话,顾清修都会为他斟满一杯酒,他也都停下话头,端起来一口喝完。
半瓶下肚,老头依旧生龙活虎,看不出一点醉意,看得出来是个量如江河的老酒家了。
“没想到,本就没剩多少寿命的我,卦面显示,只有半年可活,过惯了锦衣华服的生活,就想在剩下的半年里,过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顾清修慢条斯理的举起酒杯,主动跟他碰了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顿时刺鼻的酒味混合着辛辣,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胃里火烧一样暖和。
顾清修伸手拽了一只鸡翅膀,油腻的鸡皮滑进胃里,驱散了香浓火辣的酒味。
她又倒了一杯,抬起清澈明朗的桃花眼,看向神色间有些颓败的老头,问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换句话说,是还剩多长时间,但是她长记性了,问话不能太直白了,得想方设法的委婉一点。
“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
“那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月时间,不过,防止你算了误卦,我今天晚上再问问我朋友,你到底还有多长时间能活。”
顾清修决定去找邹林科,今天晚上就是新华帮跟藏匿在宁市的东兴社,火拼的时刻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伤亡,那就说明无常铁定会出现,她就去蹲点,等无常现身,就去问个清楚。
老头似乎能猜得到她口中的朋友是谁,他往嘴里送鸡的动作一顿。
用劝告的口吻说:“阴界有阴界的规矩,我劝你少招惹他们,会有损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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