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深眸紧盯着她,被她的第一句话鼓动着心弦。
原来她性格这么温柔。
嗓音也这么好听。
“现在是白天。”周祈遇压低嗓音说道,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嗓音太难听。
早知道这嗓子要一个礼拜才能恢复,他死也不吃配置的那种新药,上死当!
“你说什么?白……白天?”苏见星抬起细白的小手在眼前晃了晃。
特么伸手不见五指,你跟我说现在是白天?
“嗯。”男人应声。
苏见星不信,用手揉搓着瞳仁,差点没把眼珠子抠出来,也没看到半点所谓的光线。
“我的眼睛?”
瞎了吗?
“瞎了。”男人用他那粗重的,及其难听的鸭公嗓宣判道。
这个结果他昨晚跟家庭医生反复确认了三遍。
医生说她头部受到礁石所撞,颅内某处的淤血暂时压迫了视觉神经会导致一段时间的失明。
不过已经做了微创手术,抽走了淤血,接下来休养好,假以时日便能重见光明。
所以他连夜派人清空了整个庄园所有的家居陈设,包括卧室的沙发,床,床头柜……衣橱卸了,窗户也拆了。
四面八方的西北风不断地灌进来。
苏见星打了个抖,接受不了现实的她瘫软地趴回床上,动作幅度太猛。
她扑了个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疼的她眼泪直飙……不是吧,这破地方连张床都没有?
周祈遇想扶来着,手伸到一半他缩了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男德在身,不便冒犯。
因为怕她摔着,撤走了床以后地板上简单铺了一层意大利定制的棕垫,看她秀眉紧锁,应该摔的挺疼。
看来,得换一个更贵的棕垫了。
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这委屈,摔疼了不说,身份地位没了,男人没了,现在眼也瞎了。
还谈什么一路开挂,卷土重来,回去创死所有人。
老天创死的可能先是她自己。
“呜呜……”苏见星放肆嚎啕大哭起来,泪雨滚落,顺着苍白的小脸坠成小珍珠一般。
在苏家她从未这样哭过,就连小声啜泣都得找个没人的角落硬憋着。
周祈遇待在山上二十年,哪见过这大场面,简直比山崩地裂还可怕。
一定是他刚才哪句话说错了。
瞎了说的不对,那就换个同义词:“盲了,只是盲了。别哭了,会好。”
着重强调的盲字,宛如利箭,扎的她满心窟窿。
苏见星哭的更大声了。
她哭了有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连女孩子最丢脸的时刻都不懂得回避一下。
苏见星合理怀疑他不是人。
凭空摸过去,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往脸上蹭了蹭,想抹一把鼻涕,抹一把泪。
周祈遇清冷的寒眸注视着少女如此亲密地动作,喉结微动,浑身紧绷。
苏见星擦拭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胳膊上浓烈的体毛刮疼了她的脸。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他怎么有这么多毛?
山顶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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