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犹豫了良久,在匪徒不耐烦的催促声中,迟疑着把手抬了起来。
苏迎岁顾不得藏身,立刻从灌木丛里出来,大声哀求:“皇上,请您救救我娘子,她还怀着身孕啊,皇上。”
声音凄厉哀婉,好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的妃嫔。
“朕也想救她,可月儿终究是朕的亲生女儿,朕得先护着她,你……”
“陛下这般作为,不怕臣子寒心吗?”
慕容渊还想再劝几句,苏迎岁“锵”一声,将长剑抽了出来,双目赤红,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
“陛下恕罪!”
周围士兵的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显然是被苏迎岁这一大胆行径给吓到。
御前失仪就已经是大罪,他居然还敢对陛下刀剑相向,横眉冷对?
“反了你了!”
慕容渊不甘示弱,立刻也将长剑抽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杨溪拍掉捏着她脖子的手:“他们怎么了?”
慕容月咳呛着:“不知道,估计是抽风了。”
劫匪弯了弯嘴角,决定再看一看:“这倒是有意思,我还没出手,你们自己就内讧了?看来我们陛下还真是得人心呐!”
杨溪再见到苏迎岁那一刻,就已经安心了,一开始想要破釜沉舟利用空间逃走的想法,也渐渐淡去。
她信他。
也愿意陪着他在这乱世中沉沉浮浮。
在一众黑衣人中,一个紫袍太监看起来分外显眼,手里捧着卷宗:“陛下,查到了。”
慕容渊狠狠拿着剑,对着苏迎岁虚虚划了一剑,才意犹未尽的把剑放回剑鞘。
“说出来,别那么麻烦,总结概括一下。”
“启禀陛下,这位名为韩生方,曾在中探花后被查出舞弊,取消科举资格,并非因为长相不好被取消探花之位。”
太监一板一眼,但确实将冗长的卷宗缩短了几句,节省一些时间。
韩生方面色未变:“怎么可能?我当时规规矩矩作答,没有丝毫逾越,怎么可能会被判为舞弊?”
“是不是你们想要救人?所以故意伪造了卷宗来污蔑我的清白!士可杀不可辱!朝廷上就是有了你们这种敢做不敢认的人,才会腐败至此!”
慕容渊无奈的摇着头。
“事实真相,朕都与你说了。至于你当年如何舞弊,卷宗上也有详细记载,只不过是不想说出来,让你没面子罢了。”
“不可能!我当时进去做文章,一气呵成,何来舞弊之嫌?”
“你之前可有拜访过大儒?是不是提了礼上门拜访?大儒为你教导了什么?那可桩桩件件都是舞弊。”
那一年,朝廷查到了一起牵连甚广的舞弊案,但由于那位大儒对国家影响颇重,慕容渊又还年轻,没能像现在一样拿捏朝政,还处处被掣肘着。
内忧外患,并不安稳。
慕容渊做不到从头至尾清查揭发所有人,因为这些人之中有很多都是他暂时还得罪不起的存在,有的仗着军功,洋洋得意,还有的是他还是皇子时就跟随左右的。
如果贸然处置,恐怕会留下不好的名声。
但他也不想将官位分给那些无所事事的废物,浪费国家粮食的同时,还带来一些安全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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