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江沉确实察觉了不对劲。
家中红色一片喜气洋洋,还有各种乐队在家里唱个不停。
但既然江亦尘说只是个男宠,他也就信了,尽管男宠的身份非常敏感,他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是苏家之后。
可他从来都不会去深想,儿子是不是在把男宠领进门的同时,也把婚礼的一应事宜全部都给办齐了,除了需要摆在明面上的拜堂。
更万万未曾想到,这个所谓的男宠,在接下来竟会让他的儿子变得如此不理智。
江沉的手微微发颤,在袖子里抖动着,呼吸急促,马上就要晕过去般,颤颤巍巍的看着两人。
“你可知晓,我江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啊。”
江亦尘满不在乎:“前几日去找我的那两位堂弟不都是男子?父亲过继一个即可,也不必非得让我牺牲幸福。”
江沉见这方面说不通,又指了指苏衍:“他也是他们家硕果仅存的那一个,你舍得让他们家断了香火?”
苏衍还没来得及说话,江亦尘就笑了:“父亲糊涂了,虽然苏衍和苏迎岁关系不好,不可否认,他们的血脉相连,苏迎岁早就膝下有子,何来断了香火之说?”
江沉两条路都被堵死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样子是没什么效果了,于是他决定来硬的:
“你如今一介白身,朝中势力皆断,若不娶那几个女子恐怕很难官复原职,若是你好好听话,我在暗中帮你操作,你很快就能重新为官。”
江亦尘走了之后,他留在朝中的那一大股探寻的势力和人脉就被江家接手,可惜使用不当,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
江沉如今说出这话,担心那些人不愿意和没有了江亦尘的江家合作。
江亦尘从袖口里拿出官印:“父亲多虑了,孩儿不需要他人臂助,也可平步青云。”
至于他曾经建立的那些人脉,从回来开始,自然也都回到了他手中。
江沉看着他手里的六品官印,脸色铁青。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如今的官位可不是单凭皇上一句话就能得到的,必须实打实的考上去,而且得从最底下一点一点往上考。
考上了也未必有官做,而是作为候选人,先在原本的官位上候着,直到那一范围内有官职空缺。
江亦尘回来才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就考完了九品到六品的考试,为何这么凑巧,就有个六品官位空缺呢?
拿到了六品的官印?
之前在他眼里六品也不过是个小官,但如今的考试制度下,这升官速度比坐火箭还快,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江亦尘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并没有告诉江沉,这是他之前与皇帝约定时,让皇帝给他留下的官职缺口。
只要他有本事,这个官职就是他的。
至于后续,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父亲不必担心,实打实考出来的,既没有诸位大人的相助,也没有徇私枉法,如今我可以与苏衍好好过日子了吧?”
江亦尘牵着人,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
江沉语塞半晌,终究还是不甘心,别过脸去,眼底的疲惫简直掩藏不住:“你们走吧,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若你们真想成,就别再踏入江家半步。”
他不能传出家族继承人有断袖之癖的丑闻。
更不能让人知道江亦尘无法继承家业。
他得先从那几个庶子之中挑一个过继,有了继承人之后,才能将此事说出来。
否则,他这个家主的位置,只怕也坐不安稳。
江亦尘恭敬稽首:“多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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