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空气里弥漫着雨后土壤的清新味儿。
街上没几个人,安静间,传来几个结伴女孩子嬉笑的声音,又伴随着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
奶茶店里很清静,虞邀窝在柜台里侧的懒人沙发上,一本美食杂志被摊开遮在脸上,看不清脸。
小臂半支着沙发缘,只垂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阚栏央把从后面拿来的不同杯号的塑料杯子放整齐,又伸手去收银台旁拿抹布,忙得不可开交。
余光扫到这位爷在那儿睡得正香,一阵无语加头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店里才逐渐热闹起来,不少小姑娘点奶茶的时候红着脸偷瞄一下虞邀,然后捂着嘴尖叫:“妈呀!这手也太好看了!”
“啊啊啊!好想加他微信啊!”
“上帝的手,是我等凡人不配了吗?”
阚栏央假笑得脸都快僵了,好家伙,难怪店长说不用管虞邀,让他人在店里就行。
可不就是,有这位爷在店里,这赚钱超容易啊!
云城这场雨下了快一星期,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越来越多的顾客涌进奶茶店,阚栏央一个人简直要忙不过来。
眼看队伍越来越长,他只好硬着头皮喊道:“虞哥,您……能过来……帮个忙吗?”
他没有怂,他没有怂……好吧,他很怂!
窝在沙发里的男人也终于动了动。
那双极长极好看的手悠悠拿开盖在脸上的杂志,过肩的长发顺着动作滑落在锁骨处,有的就落在一边。
暴露在空气里的,是一张绝美的脸,美得有冲击性,精致又张扬。
那双漆黑的眸子黑压压的,没什么情绪,但却比染了血般的红唇更有吸引力。
那是一种脆弱精致的美感。
阚栏央即便是见过他全貌,此刻仍被这美人初醒图整得精神恍惚了一下。
灯光太亮,让刚睁开眼的虞邀不适应,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色,反观是有些病态的冷白,像个矜贵的血族。
“美”有时候是一种感觉。
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拿着杂志的动作,硬是被那群围观的女孩子看出了色气和蛊惑。
虞邀站起来,宽大的衬衫歪了,使锁骨完全露出来了,白晃得让小姑娘们又是尖叫又是掐自己的。
“太美了!!”
“我爱死美人了!”
“长发小哥哥……拍下来舔屏!”
虞邀的眉目很淡,但浑身上下如同泼了墨般浓艳,亦如上帝打翻了的水墨旁的朱砂,缠绵缱绻。
阚栏央回过神的时候,虞邀已经倚在一边拿起杯子了。
眼瞅着这祖宗开始帮忙,他也有时间去后面收拾东西,把不够的香草和珍珠补上。
虞邀刚睡醒,还不尽收敛自身的脾气,小小的起床气加之他颓丧厌世一般的气质,挺能威慑人的。
这种奶茶店里,一般都是年轻的女顾客比较多,脑洞大但是胆子小,想象力丰富但是执行力贫乏。
尤其是看见了虞邀绷紧的嘴角后,就更不敢上前要联系方式了。
等忙完手上的活儿,他又没什么骨头地窝回去继续闭目养神。
兜里的手机却有一个信息提示音。
他懒洋洋地拿起来看了一眼,对方发的是:做好了,今晚来拿?
直到此,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才闪了闪。
也是这个时候,在小声嘈杂中,一道温柔偏冷的声音格外出挑。
如同玲玉敲击冰石,清朗悦耳间,那种成熟的磁性像一场大雪,压过所有议论,归为最初的颜色。
很好听的声音,像是有羽毛在耳朵边挠了挠,惹得虞邀睫羽微颤,停下打字的动作,下意识捏了捏耳朵。
“一杯草莓奶盖,谢谢。”
虞邀的食指不经意地弯了弯,掀起眼帘看向来人,又不禁眼前一亮。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修身的私人订制显得他五官莫名温柔,能冲淡他全身上下过于出挑的成熟。
那双桃花眸似乎带着情,脉脉地看着虞邀,导致眼角的那颗泪痣衬得他像个魅主的狐狸精。
虞邀抬手撩了撩凌乱的刘海,把腿伸直了,极白极细的脚踝顺着力道露出来。
折判的视线下一秒却从脚踝处放在了他的锁骨处,那由于力道拉扯而流露在人视线中,有几道殷红暧昧吻痕的地方。
白与黑的碰撞足以让人惊艳,而白与赤的交缠衬得那情爱的缱绻缠绵更加令人面红耳赤。
任谁见此,都会浮想联翩一番。
折判移开视线,又望向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嘴角微勾,尽是玩味和风情。
虞邀知道对方会很高,但当他自己往他身边一站,意识到自己还是把对方想低了,他堪堪到那人的下巴,连眼角都不到。
折判看着面前与自己隔了柜台的小家伙,没忍住笑了笑。
这抹笑让折判更加吸人眼球,长这样子的,说自己追求者上到九十九老太太,下到九岁小姑娘,是极有说服力的。
那人自然熟的很,惬意地依着柜台看他,那双天生的情眸满是笑意,十分露骨。
根本不像看店员做奶茶,更像看爱人脱自己衣服。
让虞邀很是不爽。
甜腻的草莓味儿在空气中散播开,不等折判回味,饮品已经被推到自己面前,伴随着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十分不客气且冷淡。
虞邀过分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漆黑的眸子并没有再因为折判而掀起任何波澜来。
似乎连刚才他的眼前一亮都是一种错觉。
反倒是折判的眸子兴味儿变浓了,挺颓挺风流的浪荡小孩儿?
就在这时,后面一个带着宽大帽子,低着头能挡住上半张脸的小姑娘,正拿着手里的东西往前台这边走。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忽然绊了一下,手里的几张牌当即就往虞邀的方向掉落。
虽然那姑娘反应很迅速地站稳,接住了几张塔罗牌,但是还有一张,此刻已经落到了虞邀的胸前。
而捏着卡牌的,是两只分别来自虞邀和折判的手。
虞邀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塔罗牌的后端,折判大拇指和食指接住了牌的前端。
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张塔罗牌。
这样的举措若不是因为那张塔罗牌,倒是会显得非常无礼和突兀。
折判也很快地松开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要冒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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