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力道,低低说了声抱歉,虞邀便又闭上眼重新跌回去。
形势让他很是无奈,烧成这样,不去医院,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商世白还喝大了。
折判扶着他,藏青色的外套和黑色的风衣相衬,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了,相当缠绵。
隔壁桌的那个不哭的小孩儿看着他们两个,直勾勾地看着折判。
折判察觉到了,也回头看了那个小朋友一眼,浅浅地笑了一下,美得小朋友的妈妈半天说不出话,倒是小朋友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虞邀被外面的凉风一吹,竟有几分清醒的意味。
他看着架着自己的高大男人,视线终于开始聚焦,声音比刚才哑了不知道多少倍,“松手……”
折判没理他,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两人直接上去了。
司机和副驾驶那位似乎很诧异于是两个人一起上的车。
他缓了半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你要把我带去哪儿?”
不知道是哪里的味道,冷冽清香,让他逐渐清醒。
折判笑了笑,像个狐狸精,暧昧地舔了舔嘴角:“把你带我家去。”
“……”
对于他的骚话,虞邀领教过,没打算这个时候跟他打诨。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那双白皙的手在车里显得无力且苍白。
“我好多了,让我下去。”
折判没说什么,那双带着缠绵的眸子轻轻挪到他的脸上,似乎在考虑他话中的真实性。
嗓子好受点了,虞邀的语气却没有半点缓和。
他一点都不适应于把自己柔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有些崩溃地妥协:“不是发烧,老毛病了。”
折判的食指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
随即他把手机伸了过来,是要扫码加好友的意思。
虞邀冷冷地挪开视线。
折判只是笑,温柔又纵容般:“今天是我把你送回去的,多少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我跟商世白怎么交代?”
说到商世白,虞邀感觉自己把那家伙打死都是轻的。
折判忽然凑过来,虞邀顿时感觉那股清列的香味儿更浓了,折判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何况,你还欠了人家一杯草莓奶盖呢。”
本来就很好听的声音被他这么一刻意放低,虞邀感觉自己耳朵烧起来了。
离这么近做什么!
虞邀不耐烦地把他推远,冷得像冰渣子,嘴唇抿着,良久,才不悦地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见他这样,折判低低笑了一声。
虞邀的微信头像是一颗草莓,名字就是tang。
他看了看,就听见虞邀淡淡地开口:“到了,停车。”
这车上最有发言权的是折判,前面坐着的那俩不敢吱声,但车子还是停了。
虞邀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拿膝盖磕了一下折判的膝盖,漆黑的眸子里没了刚才的潮气,倒是不少戾气和不耐烦。
脸色已经很快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难受到走不动道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发烧?
折判好脾气地拿手把他的膝盖乖乖推回去,看了一眼窗外。
昔肆苑
的确到了。
虞邀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是通过了折判的好友申请。
折判的头像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网名是一串乱码,看的出来主人很不上心。
还有一条好友信息“人呢?来不了了?”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神色,他懒洋洋地靠在座椅里,打字:“嗯,有空再去。”
“咔嚓”一声,手机黑屏了。
虞邀看着折判,这个时候的虞邀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那股颓废懒散的气质已经溢出来了。
“谢谢。”
折判点了点头,让虞邀下去了。
雨已经停了,天幕被黑暗侵蚀得没有半点残留,黑漆漆的犹如野兽神秘的藏身之处,就那么注视着,几乎能把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
那抹称得上纤弱的藏青色和这个夜色勾勒着冷色系的画面,一点一点消失在折判的视线中。
虞邀回到家,冷清的客厅干净整洁,他被凉风这么一吹,已经冷静下来不少了,只是脚步还是有些虚。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和刚才的潮红形成强烈的反差。
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此刻明显地流露着虚弱,额头一层轻轻的细汗让他看起来易碎到了极点,看起来更加动人,每一个神情似乎都令人心疼的说不出话。
他一个踉跄摔倒在鞋柜旁,强压下来的不适让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去一旁的柜子里拿药。
隐隐显露出来的青筋衬得他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像是透明了一般。
长发在这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有了湿透的倾向,他把药直接咽下去,又强忍着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反胃,蜷缩在门口,窝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面的凉风瑟瑟,落叶又哗啦啦掉了一大把,只剩下瘦弱的枝干颤颤巍巍地飘摇着,和屋里那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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