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诡平静的眼睛看着那边的折判,如果不是看见那份被攥紧的文件报告,他都要怀疑折判其实真的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冷静。
温樵和盛年晨从待在折判身边的第一天起,他们被教育的第一句话就是。
“永远不要质疑和试图改变少爷的想法,尤其是死亡。”
眼看折判要离开,站在病床前的谢东诡忽然问他。
“你就不想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吗?”
你就不怕即便是你的信息素液都被抽干亮了,身体也废了,还是救不回来虞邀吗?
折判停下离开的步伐,没有转身。
“有成功的概率吗?”
谢东诡沉默了一会儿,折判也耐心地等着。
“……有。”
“嗯,那就行。”
见折判这么随便,谢东诡皱眉:“搞不好你会死!”
这回折判没停,直接离开了病房。
说好了,不死不休……他死方休。
对于谢东诡要出国这件事,谢西道并不惊讶。
他给谢东诡收拾着临时要用的东西,时不时跟他说天冷了要穿哪个外套。
却被谢东诡忽然从身后抱住。
“哥……对不起……”
被抱住的人低低笑了笑,转身拉住他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腿上。
伸手去撩谢东诡额前的碎发,看着泛红的眼圈,心里跟着一软。
“怎么突然说这个?”
谢东诡不说话,只是把下巴抵在着他的肩膀上,难得撒娇。
“不怪你……那毕竟是家里的老幺。”
还有一个理由,谢西道没能说出口。
当年他带着谢家的人赶到的时候,谢东诡手里拿着枪,他身后是一个骨瘦如柴,浑身上下都绑着绷带的小孩子。
不远处是一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
谢东诡显然是吓坏了,拿着枪的手一直在抖。
他当时一把上前夺过谢东诡手里的枪安抚他,而那个怪异的孩子全程都漠然地像是一个假人。
整个虞家仿佛空了一样,阴森又渗人。
下属喊他去楼上主卧,在浴室里,他看见泡在血池子里的明离。
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睁着,嘴角带着一丝无比诡异的,得逞一样的笑容。
让人看着就一阵头皮发麻。
那之后,谢西道就把虞邀接回了家。
谢东诡对他无比上心,有一阵谢西道都要怀疑谢东诡是喜欢虞邀。
直到后来他听谢东诡说了一晚上梦话,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他就知道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是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比如他和明离发生了一场很大的争执,明离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尖叫着。
谢东诡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和虞邀撞上。
而等谢东诡听见卧室里摔碎东西的声音,跑到楼上的时候。
发了疯的明离已经把巨大的玻璃碎片塞到虞邀手里,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捅。
谢东诡当时在和明离争执的时候曾说。
“你这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折磨死那个孩子。”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看见他进来,明离惨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动了动嘴型。
“他的时候早到了。”
这一刻,在虞邀心目里,是谢东诡逼的明离发疯到要去死。
而明离到死前,也只是冲谢东诡笑了笑,留给他的,就是这段无比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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