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隐的保镖拿枪抵着谢倏后脑勺,用泰语对警察喊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打死这女的,让条路出来,我们老板的车过来了。”
一辆黑色商务车呼啸而来,对着挡路的警车直摁喇叭。
僵持片刻,警车还是让了道,黑车飞快开到面前,道隐一个箭步窜了上去。男人押着谢倏进了车子,把她塞进后排。车子发动,横冲直撞开过几条街后,便驶上了高速。警笛在身后不断轰鸣,提钱的那两人中其中一人从钱袋子里掏出一把步枪来,打开车窗开始向后射击。
回击的枪声响起,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枪战。一辆警车超到右侧,透过前排车窗、骆君稀的面孔时隐时现。一声子弹穿过皮肉的闷响,举枪的那人应声瘫倒在座位上,眉心的孔洞向外渗出鲜血。
“的。”钳制她的人怒骂一声,按下车窗,就在他的枪口离开谢倏身体的那一瞬,她一把抓住了他拿枪的手,用力一扭,男人吃痛,枪滑落到地上。谢倏弯腰去捡,那男人倒也是反应极快,从后面一把勒住谢倏的脖子。
这时,道隐从前排转过身来,也要去捡那把枪,谢倏伸腿把枪踢到他够不到的角落,道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没走过来一步,便被谢倏踹翻在地。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小bZ”,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半跪着倾过身来,就要往她身上扎。
旁边的警车里连连射出四五发子弹,几乎全都从道隐身边擦过,他只得捂住头,躲到椅子后面。而此时谢倏趁身后的男人被枪声片刻分散心神的间隙,用肘猛击他的腹部,从他的臂弯里逃脱出来,俯身飞快捡起地上的枪,而那男人则在她起身未坐稳之际猛扑上来,抢夺之中,方才就上了膛的枪被扣动扳机,子弹盲目飞了出去……
驾驶座背后出现一个弹孔,车子猛烈晃动起来。司机向前倒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像丧钟的哀鸣。那司机的右脚死死踩着油门,车子加速向前行驶。
“死老头,快去开车!”谢倏对道隐喊道。
“禅师他……不会开车。”男人用力抓着她的手,吃力地说。
“我靠,真的谢谢你们全家了。”谢倏无奈地看了男人一眼,说,“我们都放手,你去开车,不然咱们都得死。”
“不行,你这丫头诡计多端,我不信你。”
“不是大哥,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可是高速,真的会死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先放手。”
谢倏松开手,枪再次落到地上。男人捡起枪,交到道隐手里,走到前排,拨开司机的尸体,坐到了驾驶位上,车子终于稳定下来。
然而下一秒,谢倏就惊呼起来:“看前面!”
只见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尽管男人已经将刹车踩死,已显然已经错过了安全距离,那卡车司机疯狂摁着喇叭,男人打死方向盘,车身剧烈摇撼,谢倏听见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连忙捂住脑袋,蜷成一团。
一声巨响,世界天旋地转,谢倏的神智模糊起来。这样的感觉也不是人生头一遭,她的心态甚至有一种奇妙的平和——这一次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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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
自戏院那次事件之后,Ethan再没找吴真练过拳,她也再没有见过罗辉,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这一年来小老板变得忙碌起来,听说他要申请美国的大学,大老板也有意让他参与家族的生意,总之经常好几天都见不着人影。
他不找她练拳,却还是会在一起吃饭,吴优和他的关系越发亲近,总缠着他问东问西,对吴优,他确实很有耐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下周我要去美国。”这天,他在和吴优闲聊时忽然转向她说。
“哦。”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回来。”
“美国有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不用。”
“哥,你能给我买一张ldpy的唱片吗?”吴优兴奋地问。
“好。”
“谢谢哥。”吴优甜甜一笑。
Ethan走后,家里的佣人一多半都放假了,偌大的宅子变得冷清极了,吴真坐在门廊上,望着庭院里的树,心中某个念头越发强烈起来。
当天晚上,她决定付诸行动。她从保险箱里拿了几叠现金,装进书包里,又随意扔进去几件衣服,便背上包来到了吴优的房间。
他还在打游戏,见吴真进来,头也不抬地问:“姐你找我?”
吴真没说话,打开他的衣柜开始收东西。吴优就比较矜贵,鼻炎喷雾、抗过敏药一大堆,都得带。
终于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吴优暂停了游戏,一脸困惑地问:“姐,你这是干嘛呢?”
“我们今晚就走。”
“去哪里?”
“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怎么不是?哥对我们就像家人一样啊。”
“吴优,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但你叫‘哥’的那个人,是他把我们拐到这里来的,他不是什么家人,他是罪犯,你懂不懂?”
吴优也有些激动起来:“我们在这里过得不比在老家的时候舒服么?”
“你知道他们家里是做什么的吗?他们是du贩,卖害人的药的,我们和他在一起,早晚也会被抓起来的!”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du贩是干嘛的,而且我还知道,像他爸爸那样的人,是根本不会被抓的,连警察都怕。”
吴真拉上他书包的拉链,把包扔到他怀里,说:“没得商量,走吧。”
“哥不会让你走的。”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他管得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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