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和一一的梁子就是这样结下的。
一一也看不上我,因为我是农村来的傻丫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经历过生活的沉浮和变故,想必大学时期的不愉快都不值得一提了吧。
打电话给舍长,要到了一一的电话。一一在电话里的语气变得柔和谦卑了许多,和大学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一一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个娇滴滴的惹人疼爱的小女人。一一告诉我,她生了一个“小棉袄”,刚刚满两个月。
我说要去看看她和“小棉袄”,她很爽快的告诉了我地址。
这天下午,我回了曾经的大学一趟,可谓物是人非。
系主任家搬到了东区的那栋家属楼,楼里有许多陌生的面孔。看着楼底下修剪平整的柳树,不禁让人想起剪着齐刘海的学生,和青涩懵懂的学生岁月。
虽然系主任是教理科的,可是系主任却非常喜欢研究清代蒲松龄这个人,跟他的那些狐妖奇谈的故事。
我买了一整套线装本的蒲松龄代表作品给系主任,系主任零零散散看过一些,但一直缺个整套的。
我看过这套书,誊抄的古文原着,比较有收藏价值。
还带了一些婴儿玩具,会叫的鸭子,吊起来的旋转音乐大象,两套婴儿衣服。
一一变得很客气,她用孕妇帽包着头,十分热情的迎出门口,“沛珊,你看看你,总是这么客气,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一直还挺惦记你的。大一军训的时候,有一次我崴伤了脚,我记得你那周每天给我打热水打饭。快进来坐。”
我在沙发上坐下,“哎呀,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啊。”
她又仔细看看我,“沛珊,你怎么看着这么瘦了?气色这么差。”
我笑笑,“我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尤其是今年。你呢?你好吗?你看起来还是没变,还是这么年轻漂亮,好像这几年岁月忘了你,没在你身上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一一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一个水嫩嫩的大学生。
“不行了,老了,三十岁了,岁月不饶人。不过还好,找到了终身伴侣,嫁给了最想嫁给的人,生了个胖娃娃,过的日子不算富裕但很开心。”说话的时候,一一不断摸着她手上的戒指。
“三十岁年华正当,老什么老,你看看你,哪像三十岁的人啊。”我说。
“你呢?那时候我出国游学,听说你和张开结婚了,你们出什么事了?哎?对了,你有孩子了吗?”
我摇摇头,“我离婚了,还没有孩子呢。”孩子是我的痛处。婚姻也是。
这时候,系主任抱着“小棉袄”笑眯眯的从卧室走出来,“李沛珊,欢迎你。”他用指头轻轻点点“小棉袄”的鼻尖,再指指我,轻声细语的说:“快看谁来了,快叫阿姨好啊,我们家小小最乖啦。”
此时此刻的系主任穿着宽松的灰毛衣,褪色的牛仔裤,完全是一个可爱的奶爸。他即便是在上课的时候,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讲课总是深入浅出,很容易听懂。
“哎,毛主任好。哈喽,你叫小小啊,小小,你好乖呀。毛主任,一一,你看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就没随上礼,今天给你们补上,祝你们百年好合。”我把装着五百块钱的红包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又拿出另一个装着两百块钱的红包,塞在小小乱抓的小手里,“这是给咱们小小的满月礼,我们小小拿着,啊?”
“沛珊,你这是干啥嘛?”一一拿起红包递给我。
“就是,我们俩就简单的吃了一顿饭,谁也没告,你不用随礼的。”毛主任拿过小小手里的红包交还给我,说。
我把两个红包放在电视柜上,“这是应该的,你俩就别客气了。”
小小这时候尿了,毛主任把他抱着往卧室走,“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沛珊,你坐着和一一聊会,我去给闺女换个尿布片。”
一一去倒了杯热水给我,在我的旁边坐下来,“沛珊,你跟我说的你外甥上附中的事情,我找毛嘉铭给你打听过了。”毛嘉铭是毛主任的儿子。
“怎么样?好进吗?”我问。
一一摇摇头,“每年考的学生很多,一千个可以进一百个,十分之一的几率。这里面就包含了各种特长生。就看你外甥的学习成绩有多厉害,如果学习成绩不是最厉害的,那就要看特长有多牛了。”
“我那个外甥学习成绩是挺好的,可是每年考附中的考生都是尖子里的尖子生,还是有点困难。至于特长,他拿过舞蹈比赛二等奖,全国性的比赛,少年组。”
“这个完全可以的,那,你接下来帮他恶补一下学习成绩。报名时间我也帮你问过了,现在还没定下来,定下来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报名,附中校长的妹妹跟我在一个系任教,我们俩很熟的。我还认识一个家教老师,补绘画加功课都很厉害,我这就把他的电话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
“好,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一一。”我说。
一一拉过我的手,“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了好吗?你现在瘦的皮包骨头,就因为离婚的事情?说实话,这些年,我和同学们联系得比较少,一直都在学习,去年刚把博士学位攻下来,就是咱们宿舍的舍友,平时基本上也都没什么联系了。就是过年的时候发个拜年短信。”
“我得病了,乳腺癌晚期,前不久刚做了双乳切除手术,手术后我就离婚了,我婆婆一直都没接受过我。”
“啊?你说什么??”一一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相信,“乳腺癌晚期?双乳切除手术?怎么会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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