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缺了啥零件也没缺德,不像你,缺德的玩意儿。”
那个胖女人也气呼呼的加入进来,“米护士长怎么会交这么没素质的女朋友呀,米护士长那么有素质有涵养的人,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也真是够没眼光的。米护士长,你听见了吗?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呀,影响下一代的成长,这样的妈教出来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你呀,择偶需谨慎呀。”
“你说什么呢你?你算什么东西呀,长得像一头老母猪,什么我这样的女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比你要强。你才是没素质没涵养的人,我们家米晖就是有眼光也会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这样的女人好歹身体健全,没缺了啥零件,也没多长啥东西。”张韵扬起下巴尖,冲胖女人说。
胖女人朝还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米晖说:“米护士长,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呀?”
米晖把裂开的眼镜框扶了扶,抬起头用宠辱不惊的眼神看了一眼张韵,“你要是没事,以后就不用来了,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俩不合适,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跟感情了,你走吧。”
一听这话,张韵急的满脸通红,“米晖,你在说什么呢?你不说我们俩能处处看吗?这段时间我们处的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了,你都到我家去吃过饭了,我们俩的关系不是定下来了嘛。”
“哎哟喂,你想什么呢,上家里边吃顿饭就算定下来了?你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呀。”胖女人哼笑一声。“想嫁人都想疯了吧。”
张韵钻进米晖的宿舍,把多余的人都赶了出来,只留下她和米晖两个人,然后,张韵嘭一下关上了门,差点拍到胖女人的鼻尖。胖女人踢一脚门,“什么人啊,简直太没素质了,没见过这种女人,人家不要你,你偏要往人家身上扑,简直太不要脸了。”
“走,我扶你回病房。”杜海瓶说。
米晖的宿舍里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声,慢慢的成了张韵一个人在歇斯底里。米晖是一个凉人,说话做事都凉的很,好像没什么事情没什么人能激起他的情绪。他是天生就是那样的人,还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最后,我从窗户上看见,张韵哭着跑出去,逃到自己的车上,开车从流了石灰的路上颠簸着离开了。
从外面通往疗养院的路是硬化过的,但是可能多年了,路面的石灰被雨水雪水冲洗得坑坑洼洼。
“这就是你的前小姑子呀?她那张嘴可真够毒的。”杜海瓶说。
我沉默的看着那飞驰而去的车,心里并没感到快感。
“沛珊,你没事吧?”杜海瓶看我沉默不语,便关心的问。“虽然她嘴毒,但也没占到便宜,别难过了。米护士长表面看着虽冷,但心里却是热乎乎的,是一个好男人,他是不会喜欢那样刁蛮任性的毒女人的。”
“我没事,我不是因为她难过,我是想我妈了。每次融雪的时候,天气湿冷,我妈的腰腿就会疼。”我已经托小四帮我妈买了些新药回去给我妈用,可我还是担心我妈一个人在家,没有个人在身边端碗饭送杯水。
也许,明年吧,我和我妈的心都缓一缓,我妈再找个老伴陪伴在身边,也能相互照顾着。我相信,我爸他不会反对的。
杜海瓶把我头顶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包住耳朵,抱了抱我,“你妈有你爸照顾呢,别担心了。”
“我爸,我爸……我爸已经不在了。”我有些难过的喃喃。
“啊?对不起对不起,沛珊,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
“你爸什么时候走的?”海瓶继续问。
“去年冬天。”
“那就是还没满半年呢。沛珊,你节哀啊,坚强点,父母总不会陪我们一辈子的,现在,我们能做的最孝顺的事,就是好好治病,好好的活下去。父母给了我们命,我们就算是为了不让父母伤心难过,也不能说不要自己的命就不要了,我们好好护好自己的命,就是还了父母的恩。你爸在地底下也能安心了。你说呢沛珊?所以,你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会想要自杀,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就是想要用自杀来终结一切。
现如今头脑清醒过来,我不想死了。
张韵走了以后第二天早上,值班室值班的护士到我的病房叫我,说有一通电话找我。我刚睡醒,眼睛还没全睁开,披了衣服到值班室去接电话。打来电话的不是张韵,是张开。
“李沛珊,你做的好事!”张开火冒三丈的破口骂我。
电话停留在耳边,我忘记挂电话,我只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我?”
“我现在不仅想骂你,我还想揍你!我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这么阴险,这边,让你娘家人来闹得我们家人不得安生,那边,你去勾引我小姑的男朋友,你还要不要脸啊你?”
“我不知道米护士长是张韵的男朋友,而且,我和米护士长只是病人和护士的关系,仅此而已,是张韵多心了。至于我表弟和表弟媳去闹的事,虽然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了,我也为他们叫好。闹得好!”
我忽然发现,我在跟张开解释。我有什么好跟他解释的。其实,我只是不想不清不白,只是想说清楚。
“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心机这么重?你想报复我们家,也不用这样吧,我妈被气倒了,我小姑昨天回来也气倒了,这都是因为你,你还在那里叫好,你这人的心是黑颜色的吗?好歹夫妻一场,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家吗?”张开气急败坏的在电话里吼叫,像一只得了失心疯的狼,声音都嘶哑掉了。
“好歹夫妻一场,你们家的人能不能放过我,让我清清静静的养病。别再给我打电话,神经病!”说完,我狠狠挂断电话机。
值班的小护士侧脸看了看我,小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如果这个人再打电话来,就说我已经离开疗养院了,好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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