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色的玉瓷酒瓶递到了谢临珩面前。
男人接过,仰头灌下一口。
脑海中,沈知樾说的那几句话再次浮现。
【你真当三年前建成帝赐婚时,只是看重宋家的家世吗?】
【如果没有那场宫变,你信不信,宁舒和宋今砚,早就成婚了。】
庭院中安静到极致。
只剩下观赏湖中,锦鲤偶尔游动的细微水声。
谢临珩垂下眼皮。
一大口酒再次入喉。
【按我说啊,既然宁舒有喜欢的人,你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放她出宫,成全他们。这样她还能记你两分恩情。】
成全?
男人哂笑。
宋今砚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他凭什么将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交给他?
谢临珩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瓷瓶。
指骨一寸一寸收紧。
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死死攥在掌心。
须臾,他直起身,将玉瓷瓶随手扔给了后面的暗卫。
转身朝着东宫外走去。
一直守在殿中的墨九见状,下意识追出来。
“殿下,夜已深,您要去哪儿?”
谢临珩头也没回,只扔下一句:
“不必跟着。”
墨九一噎。
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下半夜的皇宫,处处一片宁静。
微弱的光线下,照射着夜的静谧。
阳淮殿的殿门早已关闭,谢临珩站在高墙外,轻轻一跃,人便进了院中。
他避开盯梢的侍从,轻车熟路去了虞听晚的寝殿。
寝殿中的百褶窗发出极低的一道“吱呀”声,紧接着,所有声响再次消失。
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幻觉。
寝殿内,谢临珩站在窗前,注视着鲛纱帐下的床榻。
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终于有了动作。
虞听晚的殿中,常年燃着香。
谢临珩先是去了香炉前,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才折身回了榻前,抬手撩开了鲛纱帐。
虞听晚抱着衾被一角,侧躺在床榻上,柔顺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软枕上,娇嫩瓷白的脸颊贴着枕边。
在偷偷溜进来的一丝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乖巧软顺。
谢临珩放下纱帐,身影彻底掩在里面。
他坐在床边,提前捂热的指尖缱绻的在她唇角蹭了一下。
动作很轻。
裹着难以言喻的眷恋和贪恋。
香炉中的香渐渐在殿中散开。
虞听晚呼吸变得轻缓绵长。
在她彻底睡熟,谢临珩才缓缓倾身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几缕沾在她眼尾的发丝,替她挽在耳后,才转而向下,握住了那截温热软腻的后颈。
谢临珩微微用力,轻轻捏了一下她后颈的软肉。
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呼吸无意识地顿了一下。
但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眸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任何醒来的痕迹。
谢临珩维持着最初的姿势。
掌心轻托着她后颈,感受着她的温度,就这么看了她良久。
最后一点一点弯下身,压着呼吸,薄唇落在了女子柔软的红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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