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大,瞬间惊动了外面院中训斥丫鬟的婆子。
卫青槐恨得牙都快咬出血。
但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前,她迅速做出认错的神色,跪在地上,伪装这茶盏是自己不小心打碎的。
见到这一幕,因今日卫青槐频频走神接连犯错的何嬷嬷火气更为大。
她狠狠瞪了卫青槐一眼,对容穗说:
“这丫鬟今日毛毛躁躁,跟丢了魂一样,没冲撞了姑娘吧?老奴这就将这婢子带下去好生调教了再给姑娘送来,这两日先由秋觅照顾姑娘。”
容穗淡淡瞥了眼神发恨但又不得不生生忍下的卫青槐,神色如常地颔首应下,“有劳嬷嬷。”
何嬷嬷身为院中老人,职责便是管教这些丫鬟奴婢,在她份内之事出这种低级的错误,一定程度上也算她的失职,得到容穗的同意,她片刻没留,立刻拽着卫青槐去了后院。
人都离开后,容穗垂下眼睫,眼底被积压多时的冷意渐褪几分。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无条件宽宥他人的好人。
她做不到对池家原谅,也做不到那些文人风骨成日挂在嘴边所赞誉那般大义凛然的愚蠢精神。
月冥国残暴肆虐,作恶多端,视人命为草芥,这样昏庸无道的王朝,就算战败也是天收。
无数月冥国的子民在月冥国皇室昏庸残暴的治理下活得水深火热,月冥国战败、城池被东陵接掌,于那些普通的黎民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新生。
—
转眼。
到了大军出兵的日子。
亲征的前一晚,谢临珩早早就让殿中的宫人退了下去,并抱着虞听晚去了寝殿后连通着的汤泉池。
外面天还没完全黑,汤泉池壁上的烛盏都也还没亮,放在以往,虞听晚定不会任他这么早就胡来。
但今日,身子刚一接触到水面,她就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他笑着挑眉,面上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手臂却早已紧紧搂住了她腰肢。
“这么急?”
虞听晚今日非常主动,她仰头去亲他,轻浅的吻落在他下巴上,进而向上,轻覆在他唇角。
低低软软的音质,从嗓音中浮出。
她说,“急。”
谢临珩笑意渐深,反手将她压在池壁上,捏着她的下颌切切实实吻上来。
汤泉池中水声渐起,水面氤氲的极淡水雾亦如风吹拂般攒动。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黑沉下去。
宫人们都被屏退下去,无人敢进来点烛盏,但好在汤泉池壁四周全是镶嵌的偌大夜明珠,哪怕没有那几盏象征性的烛火,泉池中也明亮如白昼。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
很快,夜深如水。
虞听晚被谢临珩抱去床上,鲛纱帐散落,昏暗的光线却遮不住那欺霜赛雪的凝脂肌肤上的玫色印子。
女子清凌凌的水眸潮湿微红,哪怕有些困了累了,她没合眼,也没阻止他。
谢临珩揉着她脑袋,眷恋地一遍遍吻她红唇,与她气息交缠。
感受着怀里她的存在,听着耳边她低低颤着的呼吸。
殿外明月高悬,银辉洒落一地。
虞听晚抱住他,靠在他怀里问:
“明日一早何时动身?”
他回道:“卯时四刻。”
说着,谢临珩借着帐中微弱的光线,去看怀里水眸氤氲的姑娘。
温热的指腹缓缓揉过她潮湿的眼尾,低笑了下,问:“不舍得夫君?”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当然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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