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就在他家门口。
但是苏文定从没有站在镜湖如此之久,观看这美丽的镜湖。
冰雪早已经融化。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北蛮的快活宫待了接近五个月。
这是他闭关修炼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手表滴答滴答地响动。
时间在流逝。
但却如此地缓慢。
五分钟后,宋世清找到了宋家牙行的人。
带领他们从西门出关,离开了银川古城。
十分钟后,身影消失在苏文定的感知中。
宋世清已经是蕴道境。
整个银川古城的蕴道境都来围剿苏文定,被苏文定处决了。
一半的士兵,根本挡不住他的神通。
出关,意料之外的事情。
牙行的人还是有头脑清醒的。
他们抢夺了玄甲骑兵的骏马。
夺取他们的武器。
搜索一些能用的物资,静候在城西大门。
宋世清出现,他们立即赶着这批骏马,开始上路。
小孩子、老人、女人都被自己的家人共乘骑一匹马,剩余的青壮,带着大量的骏马在身边。
预防骏马跑累了,需要换马骑行。
“清弟,就此别过吧,这辈子都不要回来大乾了。”
不仅是苏文定的问题。
还有宋天生的问题。
苏文定明白,宋天生已经彻底变成血魔了。
意志可能已经沦陷。
想要救他,近乎于不可能。
若是宋世清开口,苏文定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位为数不多的朋友。
他是孤独的。
所以格外珍惜这位朋友。
不惜冒险也要出现在银川古城,将宋世清救出来。
甚至冒着危险,留下来,为宋世清拖延时间。
苏文定很清楚,他们要找的始终是他本人。
宋世清不过是一个引诱他上钩的诱饵。
宋世清的价值已经丧失了。
他的死活,在苏文定价值面前,也不值得别人去擒拿。
但苏文定若是现在逃跑,他们追不上苏文定却能轻易找到宋世清,并且追上宋世清,再将宋世清抓回来,威胁苏文定出现。
“为情义所累。”
来到这世界,苏文定已经变得冷漠了。
但始终不是孤寡,有朋友自然会格外珍惜。
镜湖的街道被清空。
太守府兵开始戒备四周。
苏文定明白,这是太守担心,等会儿的战斗,会将这条街道上的人都波及。
能住在城东区的都是有点小钱的人。
这些人都是银川古城的骨干。
真正从各行各业支撑起银川古城。
他们若是死了。
银川古城将会损失巨大。
此时的苏文定终于看清楚太守的面孔。
羽扇纶巾,中年儒生打扮,儒雅不失优雅。
留着山羊胡须。
目光炯炯有神。
他终于从太守府走出来。
悬镜司府衙本身与太守府距离不远。
“银川古城太守,牧景裕。”
太守牧景裕自爆身份。
“银川古城童生,拜见父母官大人。”
苏文定拱手回道。
太守牧景裕感叹道:“本官想不到,一年多前考取童生的你,如今已经步入南荒大陆的山峰之巅。”
“山峰之巅?不,晚辈可不想上山,站得太高,会掉下来摔死的。”苏文定淡然笑道,“若父母官真的为晚辈想要找一个借口,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从来都是如此。
太守牧景裕内心微微轻颤。
仅凭这句话,眼前只有十七岁的年轻人,没有年少轻狂的影子。
心态极为沉稳。
做事也不会鲁莽。
若是这次让他逃脱,皇室想要找到苏文定,就如同大海捞针。
他会一直都隐藏自己的行踪,并且不断地变化身份。
等到真正无敌于天下之时,他绝对会比任何人都要狂。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斩杀了所有敌手。
这就是狂,不计后果的狂野。
太守牧景裕很明白,面对这种对手是何等可怕。
他的忍功,不在自己之下。
太守牧景裕内心很复杂。
通过千里镜,皇室已经对他下达了死命令。
抓拿苏文定,抓拿不住,就要将苏文定拖着。
不能让苏文定离开他的视线。
否则,牧景裕将会被皇室所降罪。
苏文定望着若有所思的太守牧景裕。
就像当初南宫瑾瑜说的,太守很谨慎。
宋世清也曾经与他说过。
到如今,苏文定终于明白牧景裕谨慎到什么地步。
如果皇室不压迫这位太守,他甚至都不想踏出太守府,面对自己。
“太守这是难为情了?”苏文定轻笑,“银川古城有你这位父母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此话怎么讲?”
太守牧景裕回过神来。
“你的法相境是如何来的?难道不是你用无数鲜血换取而来的吗?”苏文定质问道。
太守牧景裕避开苏文定的眼神:“不成法相,难以挣脱世俗的枷锁。”
似乎在为自己找借口。
“难道挣脱了世俗的枷锁,太守大人就能挣脱皇室的锁链?”
苏文定脸上的讥讽越浓。
太守牧景裕老脸一红。
他堂堂法相巨头,竟然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条狗。
他如何不羞愧?
“阁下是想要让本官对你出手?”
太守牧景裕并非愚蠢。
他很老练地洞察苏文定的内心。
“可你始终都要对我动手的?不是吗?”
苏文定转过身,背对着太守牧景裕。
太守牧景裕眼中精光闪烁。
“若想要对我出手,这是最好的机会,但是你犹豫了。”苏文定甚至没有转过身,“如果是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最强大的杀招,将‘我’杀死。”
“但你没有。你在思索,是否真的能对我一击必杀?若是不能,后续的战斗如何才能......逃跑!!!”
太守牧景裕很惊讶地看向苏文定。
他知道苏文定很可怕。
但眼前这位年轻人,是何其敏锐与机敏?
轻易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你成为法相,是因为寿元过半,所以,借着这次蛮神秘境释放出来的灵机,成为法相,将寿命大大的增加。”
“无非就是怕死。”
仿佛被戳破内心的弱点。
太守牧景裕面色温红,怒视苏文定的眼神,已经出现变化。
多了几分杀气。
“这才是太守应有的仪态,你也并非圣人,仁义礼德,在你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一位堂堂的法相境,究竟在惧怕什么?”
苏文定通过默算,已经知晓,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八分钟。
留给他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
他将会面临诸多法相境的围攻。
还不如柿子挑软的捏。
亲自与法相境交手,获知法相境与蕴道境的不同之处。
这对他大有益处。
特别是眼前这位太守,简直是最好的人选。
“尽管知晓你挑衅本官,是为了从本官身上体悟到法相的玄妙,但本官还是忍不住想要揍你!!!”
太守牧景裕身后光与影交织。
一尊巨大的法相出现。
法天象地。
凝聚成一尊十数丈巨人。
手里更是凝聚一块板砖,对着苏文定拍下来!
不是板砖!!!
而是蚬台。
方方正正的蚬台。
苏文定运转佛门不败金身神功。
浑身金光耀眼,体型也在暴增。
自带着一股古老岁月的气息,从体内冉冉升起,化身为一丈高大的金身罗汉,站在太守牧景裕跟前。
望着拍下来的蚬台。
眼神充满着无限战意。
心脏跳动,如同战鼓般响动。
太守牧景裕很惊讶地看着延期这一幕。
他不仅是在战斗,同样想要通过战斗,获取苏文定更多的信息。
外界对苏文定的了解,还停留在五个月前。
小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