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雪吃惊道，“你是说，妖庭的人治好了他？”
“治好谈不上。”
苏牧道，“不过我想，他能恢复过来是跟妖庭有关。”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把李师兄送到妖庭去吧，妖庭肯定不会帮我们的。”
万雪有些急躁地道。
“要说妖庭，我可能有办法。”
东方流云忽然说道。
“你有办法？”
这一下连苏牧都有些好奇了。
他们和妖庭可是势不两立，妖庭是不可能出手救助李归尘的。
更何况，苏牧和两位侯爷可是刚刚对妖庭国师梁景略出手。
想让妖庭出手救治李归尘，还不如指望妖尊突然暴毙呢。
苏牧想不到东方流云能有什么办法。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东方流云解释道，“你还记得妖庭的涂山含玉么？”
“涂山含玉？”
苏牧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东方流云说的是谁。
妖庭国师梁景略的弟子，那个狐妖。
说来倒是个老熟人。
“我记得它也出现在湘江府了吧？”
苏牧沉吟道，“之前我跟两个侯爷追上梁景略的时候，梁景略身边的妖物已经被他驱散了。
我还在想那些妖物是不是潜伏在岭南三州，你们捉到了涂山含玉？”
“我们这段日子一直在朱明州各地镇守，兄弟们杀了不少妖物。
不过涂山含玉不是我们捉到的，它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东方流云说道。
“主动送上门来的？”
苏牧顿时有些意外，他和涂山含玉交手不止一次了，深知涂山含玉有多么狡滑。
想当初和苏牧做对的妖物，那些妖庭的太子和大将军，几乎都已经死了。
唯独涂山含玉活到现在。
如果它实力很强也就罢了。
问题是它的实力远不如苏牧，却能活到现在，足见它有多么狡猾。
“它主动找上太平司，说要见你。”
东方流云神色古怪地说道，“它说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并且只告诉你。
它想用这些情报来换它自己的命。”
东方流云见过涂山含玉，知道涂山含玉化成人形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尤物。
“涂山含玉是妖庭国师梁景略的弟子，在妖庭也算是颇有地位，我想，它会不会知道苍穹宗那个圣使的事情？”
东方流云继续道，“如果它知道妖庭是如何救治的那个圣使，我们不就可以如法炮制，救治李归尘了？”
万雪眼睛一亮，看向苏牧，眼神中充满祈求。
苏牧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以涂山含玉的心机，它说不准真的知道这些。
“把它带过来，我跟它谈谈。”
苏牧沉吟道。
…………
“我不知道苍穹宗，不过如果你说的圣使是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鳞甲之中的人，我确实知道。”
涂山含玉站在苏牧面前，一脸恭顺地说道。
涂山含玉很聪明，比绝大多数人都聪明。
所以在苏牧面前，它的姿态摆的很正。
苏牧问什么，它答什么，甚至都没有趁机提条件。
它知道，只有让苏牧满意了，让苏牧觉得它有用，它才能活命。
否则，它不可能活着离开大玄。
事实也证明它的抉择是对的。
它来到太平司之后，已经亲眼见到之前和它分开的那几个妖物的尸体。
跟老师分开之后，以它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逃得过太平司的追杀。
太平司除了苏牧和两个太平侯爷以外，还有许多强大的指挥使和镇抚使。
老师当初带来的妖物，现在恐怕就只有它一个还活着。
甚至连老师自己，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涂山含玉心中感慨一声，继续说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几十年前有一天，老师和妖尊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受了重伤。
然后老师一直在想办法医治他。”
“你知道梁景略是如何医治他的？”
苏牧沉吟着问道。
“知道。”
涂山含玉心中一动，连忙说道，“有时候我会给老师打下手，包括老师用的药，都是我负责的。”
“写下来。”
苏牧淡淡地道。
涂山含玉眼神中一喜。
它不怕苏牧让它做事，怕的是不让。
只要苏牧让它做事，那就意味着它有用，苏牧就不会轻易杀了它。
“好。”
涂山含玉连忙点头说道，“另外，那个人身上可能有秘密，妖尊和国师好像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东西。
也是在他出现之后，妖尊的实力突飞猛进，最后更是一举突破到七阶。”
“还有什么？”
苏牧神色一凝，沉声问道。
“当初妖尊和国师带那人回来的时候形容有些狼狈，好像他们是经过一场大战才把人抢回来的。”
涂山含玉继续说道，“我怀疑，跟他们抢人的，是大玄的人。”
“有证据没有？”
苏牧问道。
“没有。”
涂山含玉摇头说道，“不过以妖尊和国师的实力，天下能让他们那么狼狈的，除了大玄的高手还能有谁？
而且，那件事之后，国师便策划了一场偷袭大玄边关的战争，似乎是在泄愤。”
苏牧面无表情，对这个消息不置可否。
涂山含玉咬咬牙，不放出点狠料，只怕是打动不了苏牧的。
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价值，还不足以让苏牧饶了自己的命。
“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涂山含玉脸色变化，沉声道，“我想用它换我的性命。”
“你确定，这个秘密能值你的命？”
苏牧不置可否地说道。
涂山含玉很聪明，这样的人如果做敌人，那无疑是让人头疼的。
“值！”
涂山含玉正色道，“我觉得，值。”
“先说说看。”
苏牧淡淡地说道，
以他现在的修为，倒也不至于怕了涂山含玉。
就算真饶涂山含玉不死也没什么，如果它的消息真有这个价值的话。
涂山含玉如果足够聪明的话，那就应该知道，以后不要和他苏牧，和太平司做对。
“你们皇帝手下有一支全是合体境的大军，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涂山含玉沉声说道，“我知道他们的弱点。”
“你想说的是夜枭卫？”
苏牧淡淡地道。
“没错。”
涂山含玉说道。
“夜枭卫既然是大玄的军队，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的弱点？”
苏牧淡然道。
“苏——大人，我不是傻子。”
涂山含玉苦笑道，“玄帝心胸狭窄，容不得你的存在，夜枭卫肯定也会成为你的敌人。”
“继续说。”
苏牧道。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人想要修炼到合体境，天赋、机缘、资源缺一不可。
你们太平司天才无数，最后有几人能突破到合体境？
为什么玄帝就能培养出来那么多合体境？”
涂山含玉认真地说道，“这一点在我们妖庭也是一样，六阶妖物万中无一，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
苏牧随口道。
听到苏牧终于有了疑问，涂山含玉精神一阵，正色说道，“因为夜枭卫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合体境。
他们是玄帝用秘法培养出来的。
虽然他们是合体境强者，但和正常的合体境强者相比，他们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
妖尊和国师都知道这个弱点，所以玄帝一直不敢让夜枭卫参与大玄和妖庭之间的战争。”
苏牧脸上闪过一抹意外。
这个问题他们确实讨论过。
太平司上下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玄帝手上有这等力量，却不用他们来扫平妖庭。
苏牧一直以为玄帝是另有图谋，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这么简单。
妖庭掌握了夜枭卫的弱点，所以夜枭卫不敢与妖庭交手？
“他们有什么弱点？”
苏牧缓缓地问道。
“他们的修为是强行得来的，有一种东西正好克制他们。”
涂山含玉看着苏牧，明眸一眨不眨，沉声说道，“只要接触到那种东西，夜枭卫的实力立马就会烟消云散，变成任人宰割的弱者。
当然，这种东西也是极其罕见的，真正拥有它们的人并不多。”
“所以，你手上有这种东西？”
苏牧看着涂山含玉，会意道。
涂山含玉前面铺垫了这么久，最终就是这个目的。
它这是想要待价而沽啊。
“你是觉得，我对付不了夜枭卫？”
苏牧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明白涂山含玉的想法，他也确实对夜枭卫的弱点很有兴趣，不过讨价还价的要诀就是不能泄露自己的底牌。
他就算对夜枭卫的弱点再敢兴趣，现在也不能表露出来。
甚至，他得让涂山含玉觉得自己不感兴趣，这样才能让涂山含玉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当然能对付夜枭卫。”
涂山含玉坦然地说道，“但你不是一个人，夜枭卫也不是一个人。
据我所知，夜枭卫的数量不下百人，你当然不怕单独一个夜枭卫，但如果上百个夜枭卫一拥而上呢？
如果他们对你身边的人动手又如何呢？
如果你能掌握了夜枭卫的弱点，那么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夜枭卫的威胁了。
甚至玄帝，也会对你多一些忌惮。”
“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想活命。”
涂山含玉停顿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
苏牧看着涂山含玉，沉默不语。
涂山含玉毫不回避地看着苏牧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坦然。
“我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与人类为敌，只要人不害我，我绝不主动害人。”
涂山含玉说道。
苏牧依旧不语。
就在涂山含玉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苏牧的声音。
“拿出来吧。”
淡淡的声音，落在涂山含玉耳朵内却仿佛如同天籁一般。
她长长松了口气，只感觉浑身发软，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一举一动之间的万种风情，也是让苏牧的眼皮跳动了两下。
涂山含玉倒是没敢对苏牧卖弄风情，而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
那石头通体青灰色，上面布满了深色的纹路，看上去显得有些古怪。
“这是贪狼石。传说是天上的贪狼星破碎之后留下的碎片。”
涂山含玉说道，“夜枭卫只要靠近贪狼石便会实力大减。
若是触碰到贪狼石，他们的力量就会彻底丧失。
这就是他们能够快速提升到合体境付出的代价。”
苏牧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贪狼石抓到了手里。
“它的影响范围是多大？”
苏牧一边打量着那贪狼石，一边开口问道。
“这么大的贪狼石，影响范围大概是十丈，不过距离越远，影响越小。”
涂山含玉也不隐瞒，开口说道，“在妖庭有一块比这大数百倍的贪狼石，它的影响范围足以覆盖整个妖庭。”
“大数百倍？”
苏牧心头微微一动，这种好东西，留在妖庭不是浪费了？
有机会得把它抢过来才行。
“就这么一块小小的贪狼石——”
苏牧沉吟着道。
涂山含玉有些急了，这可是它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苏——大人，这块贪狼石虽然小，但只要用的好，足以帮你灭掉上百个合体境的强敌，它的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我只是个五阶妖物，这块贪狼石换我的命绝对是绰绰有余啊。”
涂山含玉焦急地道。
“你可以活命。”
苏牧瞥了它一眼，淡淡地说道，“但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你不准离开岭南三州。
当然，你可以试试能不能逃走。”
“不会。”
涂山含玉微微松了口气，连忙道，“我绝对不会随便逃走的。”
它说的是不会随便逃走，而不是不会逃走。
这点言语把戏苏牧也懒得戳破它，而是继续道。
“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任何害人的举动，否则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苏牧淡淡地说道。
“这点请苏大人放心，人不害我，我绝对不会害人，但如果有人要害我，请苏大人你允许我自保。”
涂山含玉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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