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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养漂亮机灵小骗子 他和风铃一起被修好……(1 / 2)

黑雾散尽。

风清月明,夜空恢复朗净。

水升成云树影摇动,下起了春末的最后一场雨。

雨水扑面不寒,被风哄得暖洋洋,炎热而明亮的夏天要到了。

安睡在夜雨里的少年信使,被柔软的红布条带回来。

红桃k飞跑过去想接住他,但用腿跑毕竟还是太慢了,摔了好几个跟头爬起来,看见那辆自行车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小骗子没有掉在草地上,落在了被他骗回家的大肥羊先生怀里。

路南柯慢慢睁开眼睛。

红桃k破涕为笑,他不停地摸好兄弟的额头跟手,拉着路南柯的胳膊直晃:“你吓死我了!你个坏小子,你吓坏我了,我要跟你绝交五秒钟,一二三四五。”

小骗子的眼睛弯起来,摸索着握住那只手,在手背上拍了拍。

路南柯还什么都看不清,这些天攒下来的太阳光被他一股脑全用干净,瞳孔变成了清水似的颜色:“……几点啦?”

“七点五十九!”红桃k用力抹了把脸,吸着鼻子咧嘴,“你这家伙还真是守时!”

小信使得意地眨了下眼睛:“那当然,这可是信使的基本素养。”

他催促好兄弟:“快,快,把手机给我。”

红桃k正要说话,接到大肥羊先生的暗示,连忙假装帮忙拨了个号码,把手机贴到路南柯的耳边。

“是我,是我。”路南柯一贴上手机,就赶紧说,“我是这家的小树,我来电话啦,我要找一位最好的种树人先生。”

穆瑜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家小树还好吗?”

路南柯一口气说:“我遇上危险了!有个大黑球,吓坏我了,幸好这里有个又聪明又勇敢的无敌大信使。”

小信使夸起自己毫不手软,相当夸张地形容了战斗之激烈、情形之危急,无敌大信使临危不惧,和黑气缠斗八百回合,终于击退强敌,保护了这片槐中世界。

大肥羊先生毫无疑问,当然是被这位信使神通广大的本领彻底折服了,在电话边上问:“我有这个荣幸,见一见这位沉着冷静、英勇无畏的大信使先生吗?”

沉着冷静、英勇无畏的大信使先生:~(*≡▽≡*)~

“唉,大信使先生走啦,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路南柯可不想让大肥羊先生替自己担心,被夸了就心满意足,高高翘着尾巴,“下次我一定让他向您问好。”

在和大肥羊先生一起的家里,他当然还是那棵又娇气又难养的小槐树,需要最好的种树人施展本领,才能精精神神地扎根长叶。

路南柯说:“我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接我回家,那个大黑球太恐怖,我被吓得走不动路了。”

路南柯赶紧补充:“不过您放心!我一点伤都没有受,一片叶子都没掉,根也扎得好好的。”

说到这儿,累迷糊的小信使还愣了两秒,想了想自己的根不就是埋在土里,什么时候扎下去过。

但小信使已经实在累得晕头转向,连眼睛也睁不开,没力气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了:“这里有一棵小槐树申请回家……请您来接他吧,可以吗?”

路南柯说:“我很想回家……”

“当然。”大肥羊先生说,“我这就来接他。”

大肥羊先生问:“有什么显眼一点的标志吗?我这就去接我家的小树,我想一眼就能看见他。”

路南柯连忙让大肥羊先生稍等,努力眨着眼,让自己能稍微看清一点儿东西。

……他在看见眼前的情形后怔住。

映入小信使眼帘的,是充斥着视野的、鲜艳飘扬的红布条。

绑在他手腕上竖大拇指的红布条。

把干净的、搀着阳光的水细心地往他嘴里一点一点喂的红布条。

跟风里落下来的雨一起玩的红布条。

扛着自己从土里蹦出来的小槐树,扎着马步晃了三晃,正偷偷摸摸要跑回家的红布条。

“我……我做梦了。”路南柯小声叫好兄弟,“快,帮我揉一下眼睛,使点劲。”

红桃k这会儿已经飞快适应,正用扑克牌魔术骗几个小红布条打蝴蝶结,有求必应:“来了!等着。”

红桃k扔下扑克牌,帮那几个小红布条把蝴蝶结解开,当场相当周到地给好兄弟来了一套眼保健操。

路南柯轮刮完眼眶,重新睁开眼睛。

红布条还在。

小槐树不在了。

小槐树被偷着扛回家了。

因为路南柯说小槐树要回家,所以非常听话的小槐树自觉从土里跳出来,挥动着枝条被当场拐跑。

根据远方的小槐树发来的消息,它正绑着超级漂亮的红绳,在一个巨好看的超大号花盆里,乐不思蜀地舒舒服服泡营养液澡。

一起在家里的,还有戴着漂亮的金栗色小卷毛假发、已经扎进土里的根,小槐树和根排排坐,乖乖等着苗圃专家先生来帮忙重新嫁接。

……他的自行车说不定也成精了,非常有主见地一路飞飙,不然骑着自行车的大肥羊先生,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快到现在就能被他一把抱住。

路南柯发现自己的手也很有主见,正紧紧抱着大肥羊先生的手臂。

其实所有信使都知道——所有意识都知道,世界上有个最舒服和安全的地方,什么大黑球也抓不走,什么黑气也侵蚀不了。

只是可能还没来,可能还要等,可能非常难找,要走很远的路,依然找不到。

一小团小信使,蜷在大肥羊先生的身边,身上的每一处伤都在悸栗,被柔软的布条轻柔抚拭。

红桃k变了几个魔术,完全被捧场的小红布条们捧得得意忘形,正猖狂地叉着腰得意大笑,暂时没有时间朝哭鼻子的好兄弟做鬼脸吐舌头。

……

路南柯的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这次是他自己要哭的。

又娇气又难养的小槐树,当然要哭鼻子,他这叫敬业,他肯定是世界上最敬业的小骗子。

最敬业的小骗子噼里啪啦地掉眼泪,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这么多红布条,他不知道自己值得什么人牵挂,但他高兴得要哭了。

“是我把大黑球赶跑的。”小骗子哭着说实话,“是我,我就是那个又沉着冷静、又英勇无畏的大信使,我向您问好。”

英勇无畏的大信使哭着比划:“我特别厉害,我就,这样,然后这样,然后一拳!就把那个大黑球赶跑了。”

“我其实吓得够呛,但我腿一点都没软,也没跑。”大信使抽抽噎噎,还坚持要挺胸握手致意,“我可害怕变成小黑球以后回不了家了,我可害怕回不了家了。”

穆瑜郑重地向他回致以问好:“怎么会有这么勇敢和坚定的小槐树?我是他的终极粉丝。”

身为终极粉丝的大肥羊先生,想和勇敢坚定的小槐树好好抱一抱。

还想把大信使抱回家。

“当然可以。”大信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被抱回家,“是这种抱吗?”

他努力张开手臂,比划那种满满当当的拥抱。

穆瑜点了点头,拥住正发着抖的、眼泪掉个不停的漂亮小少年:“是的,我说的就是这种。”

是完全不用顾虑的拥抱。

可以肆无忌惮地、痛痛快快地哭,可以藏进去躲起来,变得最娇气最难养的小槐树那种。

那小槐树当然疯狂掉眼泪:“是您,是您要抱的哦,是您要我痛痛快快地哭的。”

如果他不大声哭的话,大肥羊先生就要掉自信心。

他只好配合着哭成一个小水球了。

穆瑜帮他作证:“是我,我真是个要求很多的大人。”

要求很多的大人,被一棵伤痕累累的小槐树撞进怀里,细瘦的手臂榨出力气,发着抖拼命抱住他,给自己家的大人指身上的伤。

“好疼,特别特别疼。”超级娇气的小槐树大声哭着告状,“疼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每天都要哄自己好多遍,不然就不想再醒。”

要不是还要送信,小槐树可能早在上个冬天、上上个冬天就醒不过来了。

可负责的小信使总是睡不踏实,还是在春风里颤巍巍掀掉积雪,对着暖和起来的太阳,卯足力气憋出几片叶子。

“长叶子好累,发芽好累,我累到头都晕,眼睛也快花啦,您看我的手都在抖。”

特别难养的小槐树哭得发抖,眼泪把红布条都浸得湿透,一拧就是一捧水:“可累了,累到走不动,还不敢停。”

小槐树大哭:“我怕我一停下,坐在哪就睡着了,坐着睡不好看,我要闭着眼睛,穿漂亮衣服,躺成那种睡美树……”

大肥羊先生把他藏进怀里,用厚实暖和的外套裹住。

路南柯哭得喘不上气,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告了多少状,只记得后背的温柔拍抚一直都没停过,一直有暖和的力道抱着他,慢慢地轻轻地晃。

所以他也敢一直哭,哭到身体都发抖,手脚没有半点知觉,他没发现那些经年累月横亘的伤口在缓慢愈合,但疼痛的确悄然消退。

小骗子躲在最舒服和安全的地方,力竭地昏睡,大颗大颗的眼泪依然在梦里渗出来。

红桃k终于玩够了,兴高采烈跑回来,看见好兄弟睡着了,连忙噤声。

路南柯睡得很沉。

他从没睡得这么沉过,因为身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疼。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在疼痛里时昏时醒,而是这样轻松地睡着了。

浅金色的、柔软蓬松的额发打着卷,被夜风吹得不停跳动,淅淅沥沥的清凉雨丝落在打着颤的卷翘睫毛上。

红桃k跟着他们一起往家走,看见月光下的水滴掺进淡粉,摸了一把,紧张地蹦起来:“他流血了!您快看看,他流血了,他的伤口在流血!”

小骗子身上的伤在向外渗血,被雨水打散晕开,依然不停。

那些伤从没流过血,这是第一次——它们像是也一起醒了,细细的血线蜿蜒流淌,顺着小骗子的袖口滴下来。

路南柯在梦里发抖,他被大肥羊先生抱着轻轻拍背,闷咳几声,哇地吐出一口血。

“意识的伤,只有这样才能治。”穆瑜摸摸红桃k的头,“不会有事的。”

这些并非是新渗出的血,是在受伤的那一刻就因为茫然、因为力竭、因为顾不上,所以封闭起来的沉疴旧疾。

意识受到损伤,不流血的伤口,只会逐渐干枯碎裂,不会愈合。

红桃k一被摸头就紧张到立正,当场告好兄弟的状:“他其实老是疼,就是忍着不说——这个伤过去还只有这么大。”

红桃k在自己腰上比划:“现在都快到这了,我都怕风一刮他就断了。”

“会好的。”穆瑜告诉他,“槐树的生命力非常坚韧,会慢慢长好。”

只要槐树自己想活。

想活就能扎根,只要能生根、能长叶,一棵树就能活。

红桃k这才松了一大口气:“他想!他可想了,不过这是我们的最高机密……”

红桃k:“……”

一不小心就出卖了好兄弟的最高机密,正在大口大口吃绿豆冰沙的红桃k,压低声音跟几个小红布条拉钩,决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路南柯。

红桃k尽职尽责,一路把好兄弟和被好兄弟骗回家的、不识路的大人送回了家。

他又检查了好几遍路南柯的状况,还壮着胆子去查看了那些伤口,发现的确不再流血、甚至已经没过去那么狰狞恐怖,才彻底放下心。

安顿好了好兄弟的红桃k吃饱了绿豆冰沙,本来想道别,却被邀请留下陪小槐树一起睡。

这家的三千条规矩里,小树的好朋友大半夜还没回去,外面还正在下雨的话,是要被邀请留宿的。

而一起勇敢地完成了冒险、坚定地守护朋友到最后一刻,这种壮举也完全值得一份“勇敢者夜宵套餐”。

……

路南柯又香又沉地睡了好几个小时。

只睡了几个小时,就提前从沉睡的休眠里醒过来,睁开眼睛的小槐树,是连饿带馋被香气勾醒的。

“你真醒了!好兄弟!”红桃k喜出望外,把那一根炸得油光锃亮、外皮又香又脆的大烤肠挪开,“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啊哦。”路南柯闭上眼睛,脑袋一歪,“馋死了,我被你馋死了。”

“别胡说!”红桃k笑得差点打滚,还得横眉立目监督他,“快呸快呸,去晦气。”

小信使睁开眼睛,听话地跟着呸。

红桃k相当满意,赶快扶着复活的好兄弟坐起来,把烤肠掰下来一小块,扇着风晾凉:“快,张嘴。”

路南柯得意地“啊”着张嘴,弯起眼睛,慢慢嚼着那一小块香喷喷的烤肠。

“你可真厉害,好兄弟,听说隔壁片区的老信使也被救过来了!”

红桃k等他嚼好了全咽下去,又分享了两口冰镇可乐:“可惜以后不能当信使了……嘿,也不可惜,他变成意识了,要定居在槐中世界。”

老信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变成意识反而能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不用躺在床上,心情简直非常好,还连夜跨片区送来了致谢信。

老信使的心愿是“能收到外面那个世界寄来的一万封信”。

——当然,这就是个为了能永居槐中世界,随便想出来的、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老信使在外面那个世界早就没有牵挂,不要说家人朋友,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反倒是在槐中世界有好多棋友,天天凑在大槐树底下玩象棋。

“他还说要旅行呢!”红桃k把信塞给路南柯,眉飞色舞地讲,“他说他送了一辈子信,这回可自由啦,要约上几个老意识开船出海,潇洒走一回。”

小信使靠在抱枕上,听得眼睛金亮亮:“真好。”

红桃k用力点头:“可不是。”

对能够自由穿行两个世界的信使来说,送了一辈子信安然退休,永远定居在槐中世界,这可是最最满意的安排,是每个信使毕生的最高追求。

至于那棵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当然也功成身退,在一夜之间悄然落尽叶片,又因为那场及时的春雨在根部破土,顶出来了新的小苗。

这是另外一种信使的轮回。

就像树木的繁衍生息,可以靠播种、可以用枝条扦插,也可以由老树在沉睡之前发出一颗新芽。

这颗新槐树芽会长成小槐树苗,再长大成树,随机抓一个幸运的小意识当新信使。

红桃k这叫一个羡慕到睡不着觉,趴在床边:“你们信使可真酷啊,我怎么不是信使呢?你说我要是也有棵树该多好,那会儿就能跟你联手。”

他用竹签扎起一个炸馒头片,假装是路南柯那片金叶子,咳了一声,一本正经:“信使上前,护卫一方……”

小信使当时还挺庄严英勇的,这会儿满脸通红,攒足了力气拿枕头砸他:“那得有叶子!不准用炸馒头片!快给我吃一口你的炸馒头片!”

红桃k还是第一次被优雅的小骗子拿枕头砸,笑得满地打滚,赶紧把炸馒头片给他:“快吃快吃,你快点吃,伤就好得快了。”

“你要快点好。”红桃k跟好兄弟拉钩,“咱们也潇洒走一回,就跟梦里那样,骑自行车去草地上放风筝。”

路南柯眨了眨眼睛,慢慢嚼着金黄酥香的炸馒头片,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布条。

……聪明又勇敢的无敌大信使,其实还有许多事,都完全没能弄清楚。

比如究竟是哪里来的红布条。

小骗子完全想不通,槐中世界以外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牵挂、惦念跟守护,能把他从那一团黑气里抢出来。

布条当然也分很多种红,这种很鲜艳的、亮堂堂的红色叫“期待”,有人在期待着和他见面。

红布条打成了结,用的是平安扣,这种结缘代表他有一个家,这是家里的人在问他归期。

明明小骗子推着那辆自行车,对每一个人的告别,都是“后会无期”。

“管他呢,反正红布条可不会说谎。”红桃k被麻辣烫香得忍不住,捧着一大碗坐在床边,吃得唏哩呼噜,“你这就是被抓住了。”

红桃k摇着头叹气:“路南柯啊路南柯,你不是号称‘万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吗?这下你可翻车翻大发啦,有人把你这个小骗子给抓住了。”

这下路南柯可没办法随随便便跑掉消失不见,没办法一个人走到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只要有红布条就能找到他。

有红布条领着,漂泊再远的灵魂也能回家。

小骗子那当然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是我被抓住了?可是我先抓住的大肥羊先生。”

“我早就把我的红布条,偷偷缝在大肥羊先生口袋里啦。”

小骗子得意地晃晃脑袋:“大肥羊先生是最厉害的种树人,说不定是他的小树林在想我——他们在想,唉,唉,有一棵漂漂亮亮的小槐树怎么还不回家啊。”

“那肯定是一片超级漂亮的树林。”路南柯说,“我也可以长在里面,吹风、晒太阳、跟其他小树比谁漂亮……算了不比了不比了,大家都漂亮。”

最会哄自己的小槐树已经开始想象那个场景,靠在抱枕里慢慢眨眼睛:“我把伤养好了,我们就能比谁的叶子多,谁长得壮实,谁个头高,谁最会喝水……”

红桃k抱着麻辣烫的大碗,叼着菜叶含含糊糊一语戳破:“你眼睛红了!路南柯,你又要哭鼻子!”

“我没有!是你的麻辣烫太呛了!”路南柯大声说,“快给我分一小碗,我要被香晕过去了!”

红桃k早给他准备好了,得意洋洋拿过满满一小碗麻辣烫:“吃麻辣烫可以,那你在外面当了有家的小树,养好伤以后,可不准不回来。”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小信使斩钉截铁,“我可是罩着这一片的无敌大槐树,我必要承包咱们这个片区一百年!”

红桃k这才抹了把一样被麻辣烫呛红的眼睛,高高兴兴咧嘴笑起来,指挥好兄弟“啊”地张大嘴,一点一点喂他吃能把人香晕过去的麻辣烫。

两个好兄弟挤在一张小床上,一边聊天一边大口大口吃夜宵,一边看外面的雨叮叮咚咚,砸在窗户跟屋檐上。

夜雨滋润万物,洗净沉浊,等太阳升起来,阳光会比平时更亮。

“对了,对了。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太惊讶。”

红桃k压低声音:“我怀疑……我可能知道咱们这一片要来的新信使是谁了。”

小信使刚吃了一个甜不辣,腮帮鼓鼓囊囊,眨了眨眼睛:“是谁?”

“就是你家这位大肥羊先生!”红桃k的声音压得更低,“他能跟外面的人交流,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见的!他嘱咐外面一个代号‘blood-redwildwolf’的神秘特工,给你的小树买最漂亮的小花棉被!”

小信使眼睛睁得圆溜溜:“哇!!”

红桃k:“……”

小骗子正准备配音鼓掌,看到好兄弟掀被子就要走,笑得东倒西歪:“好了,好了,我跟你说实话,你快回来坐好。”

红桃k被他哄了好半天,才抱着胳膊一边“哼”一边坐回去,扶着绝交零点一秒的好兄弟重新靠好。

路南柯缓过口气,眼睛弯弯,开始给他仔细讲:“我早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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