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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汉中王成都称帝(1 / 1)

只说众多文武官员救下曹丕走下高台,过了好一会儿曹丕才醒过来。侍从大臣扶他进入宫中,好多天都不能上朝处理政事。后来病情稍微好转,将华歆封为司徒,王朗封为司空,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个都升官赏赐。他受到惊吓的疾病还没有完全痊愈,却安排车驾,从许昌前往洛阳,大规模修建宫殿房屋。

早就有人到了成都,说曹丕废掉了汉献帝,自己立为大魏皇帝,在洛阳建造宫殿,训练兵马。汉中王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吃惊,喝水吃饭都很少,每天痛哭,命令百官戴孝,遥望许昌哭泣并祭祀,给汉献帝加谥号叫“孝愍皇帝”。玄德因为这件事忧虑,以至于染上疾病,不能处理事务,政务都托付给孔明。

第二年辛丑年春季三月,有个襄阳人,姓张,名嘉,是襄江的渔夫。张嘉在夜间捕鱼,忽然看见水底升起一道红光,直冲青天。张嘉撒网捕捞,竟然得到一块玉玺。只见金光灿烂,祥瑞之气环绕盘旋,上面刻着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张嘉非常高兴,向来知道汉中王的仁德传遍天下,于是秘密进入成都,到孔明的府中献上玉玺。孔明欣喜不已,重重赏赐张嘉,立即请来太傅许靖、光禄大夫谯周等大小官员商议。谯周说:“近来有吉祥的风和彩云,从空中旋转降下,成都的西北角有几十丈的黄色云气,直冲云霄;帝星出现在毕星、胃星、昴星的区域,明亮如同月亮。这正应了汉中王应当即皇帝之位,来继承汉朝的正统。如今得到玉玺,乃是上天赐予,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于是孔明和许靖带领大小官员来劝谏汉中王即位,呈上奏表说:

臣诸葛亮等人说:近来曹丕篡位弑君,毁灭汉室,非法占据帝位,胁迫忠良之士,残酷暴虐没有道义。人和鬼都愤恨不已,都思念刘氏。如今上面没有天子,四海之内人心惶惶,没有可以效仿敬仰的对象。群臣先后上书的有八百多人,都称述吉祥的征兆,图谶明确的征验。听说黄龙出现在武阳赤水,九天后才离开。《孝经援神契》说“德行到达深渊泉水就会有黄龙出现”,这是君主的象征。《易·乾》九五“飞龙在天”,大王应当登上皇帝之位。近来有襄阳的张嘉特地献上玉玺:玉玺潜藏在汉水,伏在深渊泉水之中,光辉映照,灵光照耀天空。汉这个称呼,是高祖最初兴起平定天下所定的国号,大王沿袭先帝的轨迹,也在汉中兴起。如今天子的玉玺神光先显现,玉玺出现在襄阳汉水的下游,表明大王承接其下,上天授予大王天子之位,祥瑞天命和符应,不是人力所能导致的。过去有赤乌白鱼的祥瑞,都说:美好啊。二位先祖接受天命,《图》《书》先有记载,作为征验。如今上天告知吉祥,众多儒生英才,一起进献《河》《洛》,孔子的谶语、记载,全都齐全到来。我们俯伏认为大王出自孝景皇帝中山靖王的后代,同宗一脉延续百世,上天降下福运,您圣姿壮美,神武在身,仁爱广布积累德行,爱护人民喜好贤士,因此四海之内都归心于您。考察省察《灵图》,启发纬书、谶语,神明的表象,名讳显着。应当即皇帝之位,来继承二位先祖,延续宗庙的次序,那么天下就太幸运了。

汉中王看完之后,非常吃惊地说:“你们想要让我成为不忠不孝的人吗?”孔明上奏说:“不是这样的。曹丕这个小子尚且能够自立为帝,何况大王您是汉室的后裔呢?”汉中王勃然大怒脸色改变说:“我难道要效仿逆贼的所作所为!”甩袖起身,进入后宫。众官员都散去了。

三天后,孔明又带领众多官员入朝。汉中王出来,众人都拜伏在面前。许靖上奏说:“如今汉天子已经被曹丕杀害,大王您不立即登上皇帝之位并且起兵讨伐叛逆,这是不忠不孝。如今两川的百姓都希望大王您成为君主,为汉帝报仇雪恨。现在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失去民众的期望。希望大王您考虑这件事。”汉中王说:“我虽然是景帝的孙子,实际上是涿郡的一个村夫,在整个天下,四海之内,不曾有半分恩德施加给万民。现在立为皇帝,这是篡位弑君!我宁愿死,也不做不忠不孝的人。你们不要让我留下万年的骂名!”孔明苦苦劝谏多次,汉中王坚决不听从。孔明设计和众多官员说:“这样这样。”孔明称病不出。

汉中王听说孔明病重,于是亲自到府中,直接进入卧榻旁边,问道:“军师所患何病?”孔明回答说:“忧心忡忡,命不久矣!”汉中王说:“军师所忧,是什么呢?”连问好几次,孔明假托病得很重,闭着眼睛不回答。汉中王再三询问,孔明感慨叹息说:“臣自从走出茅庐,得以遇到主公,跟随至今,主公对臣言听计从。庆幸主公有了两川之地,没有辜负臣往日所说的话。如今主上所有的文武官员几百余人,都希望主上成为君主,共同谋取爵位俸禄,光宗耀祖;没想到主公坚决不肯,众多官员都有怨恨之心,不久必定都会散去。如果文武官员都散去,吴国、魏国来攻打,两川就完了!臣怎能不忧心呢?”汉中王说:“我不是推阻,只是担心天下人的议论。”孔明说:“古人说:‘名分不正,说话就不顺当;说话不顺当,事情就办不成。’如今主公名正言顺,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没听说‘上天给予却不获取,反而会遭受灾祸’?”汉中王说:“等军师病好了,再施行也不迟。”孔明将屏风一拍,外面的文武官员都进来,拜伏在地说:“大王既然应允,就请选择日子,接受大礼。”汉中王看他们,乃是太傅许靖、安汉将军糜竺、青衣侯向举、阳泉侯刘豹、别驾从事赵祚、治中从事杨洪、议曹从事杜琼、劝学从事张爽、太常卿赖恭、光禄卿黄权、祭酒何宗、学士尹默、司业谯周、大司马殷纯、偏将军张裔、少府王谌、昭文博士伊籍、从事郎中秦宓。汉中王说:“让我遭受万代骂名,都是你们啊!”孔明精神振奋地起身说:“大事已定,便可以修筑高台。”随即送汉中王回宫。

孔明就差遣博士许慈、谏议郎孟光掌管礼仪,在成都武担的南面修筑高台。在成都西北乾位。大礼完成之后,众多官员整顿仪仗和车驾,迎接请汉中王登上高台,祭祀天地。谯周在高台上高声朗读祭文说:

在建安二十六年四月丙午初一,过了二十天到丁巳日,皇帝刘备胆敢用黑色公牛,明白告知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汉朝拥有天下,国运没有尽头。从前王莽篡位盗窃政权,光武皇帝愤怒地将他诛杀,国家得以再次存续。如今曹操拥兵残忍,杀害皇后,罪恶滔天毁灭夏朝(这里借指汉室),不顾上天的明示。曹操之子曹丕继承他的凶恶叛逆,非法占据帝位;群臣将士认为国家衰败废弃,刘备应当修复它,继承光武帝、武帝两位先祖,亲自施行上天的惩罚。刘备虽然没有德行,害怕有愧于皇帝之位,询问了平民百姓,以及外族的君长,都说“天命不可以不回应,祖宗的基业不可以长久废弃,天下不可以没有君主”。四海之内都期望,在于刘备一人。刘备敬畏上天明确的命令,又害怕汉室将要覆灭,谨慎地选择良辰吉日,与百官登上高坛,来接受皇帝的玉玺绶带。举行焚烧掩埋的仪式,向天神祭告,希望神灵赐福给汉家,永远安定四海!

汉中王接受了玉玺,捧在高坛上,向四面推让,说:“我没有才能和德行,请让有才能和德行的人接受。”孔明上奏说:“主上平定四海,功德显扬于天下,何况又是大汉的宗室流派,应当立即登上皇位。况且已经告知祭祀了天神,为什么还要推让呢?”于是文武众多官员,都高呼万岁。行拜舞之礼结束,改年号为章武元年,国号为大蜀。立吴氏为皇后,长子刘禅为太子;次子刘永为鲁王,三子刘理为梁王。封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大小官员,一个个都升官赏赐。大赦天下,两川的军民,没有不欢欣雀跃的。

第二天设立朝廷,文武官僚行完拜礼后,分列为两班。先主刘备降下诏书说:“朕自从在桃园与关羽、张飞结义,发誓同生共死。如今不幸二弟关羽被东吴孙权所害,此仇不共戴天!现在朕已即位,全赖诸位扶持,若不与关羽报仇,便是违背了当时的盟誓。朕现在要发动全国的兵力,征伐东吴,生擒逆贼,以祭奠关羽,才能雪此大恨,这是朕的心愿!”话还没说完,班列中闪出一人,奋然走出,伏在台阶下,进谏说:“不可!不可!”先主一看,乃是虎威将军赵子龙。不知道他所进谏的是什么内容,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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